華長歌微啟紅唇:“兩國之間的矛盾已經過去了,如今眾人共處一桌,何不忘掉那些不快,攝政王殿下,臣女在此先賠罪了。”
楚景禎搖了搖頭,道:“說起來北荒也有諸多不對的地方,現在我們兩國之間簽下了休戰書,郡主不必多禮,我們北荒也要賠罪才是。”
他伸手舉起酒杯,緩緩飲了一口,華長歌也落落大方地舉杯道:“殿下仁心。”
赫連瀾滄微不可見地冷嗤了一聲,他的手指握緊了手中的酒杯,略帶了殺機的雙眸在二人之間臉上打轉,最終輕輕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中的陰翳令人摸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
赫連瀾霖一襲紅衣,猶如盛開的一支紅玫瑰豔麗芬芳,他粲然一笑:“你們還真真是互相謙讓,這才是泱泱大國的風範,說起如今幾個國家,也就數我們代國與北荒版圖最大,如今休戰,也是百姓之福,全都是因為你二人才能如此啊,我也敬你們一杯。”
華長歌藉口酒力不勝,只以茶代酒而已,她的神色淡然,有不可侵犯之美:“殿下謬贊了。”
太子笑道:“長歌不必自謙。”
華長歌輕揚唇角,一語不發。
正說話間,侍女們手中輕託盛著佳餚的託盤聘婷而來,將食物放置院中的小機之上,眾人這才跪坐在小機面前,說起了其他的話。
太子手執酒杯,眼中一片清明:“這些時日傳來南疆國與鳳翎國國君屢屢不和的訊息,看來一場大戰是難免的了,岱欽,你怎麼看?”
楚景禎笑容幾近透明,他抬眼望著太子的雙目,不慌不忙道:“南疆早就有將鳳翎國吞併的野心,只不過南疆的開國皇帝很清楚,若是動了手,與鳳翎國相連的越國不會坐視不理,所以便一直擱置。只不過如今他身子不大好,年輕氣盛的太子監國,自是不將越國看在眼中,所以,這場大戰難免了。”
太子唇邊溢位淡淡的笑:“這天下方才安定幾日,便又生出這等紛爭,只是,以南疆此時的國力,那麼有信心拿下鳳翎國麼?”
華長歌微微蹙眉,心中已然想起前世的事情,南疆本就是善用蠱毒之國,前世的此時,南疆已經製作出奇毒的毒氣,若是人吸入了鼻中,便會渾身無力發軟。
開戰不久之後,鳳翎國便被南疆所侵略,越國也因為救助鳳翎國而元氣大傷,不得不割地求和,徹底淪為南疆的附屬國。
而原本只是小國的南疆也因此成為天下霸主,就連北荒代國也要禮讓三分。
不過華長歌可沒有忘記,南疆計程車兵進入鳳翎之後,那些無辜的百姓淪為畜生一般的低等人,南疆人殺了鳳翎百姓只需賠上一頭羊的價格便是,而若是鳳翎百姓膽敢反抗,便要被官府當街活活打死,更會牽連家人。
華長歌想到此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低低嘆了一聲。
太子抬眼望向立刻華長歌,好奇道:“郡主因何嘆氣?”
華長歌擔憂道:“臣女是為了鳳翎的百姓而揪心,南疆人善用毒物,若論起兵力自是不如我們這些國家,但就怕敵不過毒物。”
太子笑著搖頭:“你也是杞人憂天了,若是南疆的毒有那麼厲害,又怎麼能夠被諸國逼退到蠻夷之地去呢?據我所知,那些南疆人都是些未開化的蠢人罷了,不足為慮。”
華長歌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楚景禎的眼神狀若無意地落在她的臉上,隨即微微笑了起來,這一笑,如同吹皺了一汪春水,使得在場的侍女都羞紅了臉。
他卻毫不在意,目光在太子臉上流連片刻,這個太子仁厚善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容易輕敵。
這樣的人,更加不足為懼。
他想著,唇邊的笑意更加濃了幾分,手指輕輕握住了手中的酒杯放置唇邊,遮住了唇邊隱藏著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