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諸位王爺公主也跟著他走了,只餘了扈江長公主與宣嫦姣在亭中。
眾人一走,扈江長公主的神色就落了下來,她冷冷盯著太子的背脊,冷聲道:“往日你說這個華憶如是個攀龍附鳳之人,今日一瞧卻是進退有度,渾然不似庶女,倒是有嫡女的氣度。”
宣嫦姣微微頜首,低聲道:“可是表姐,那個華憶柔剛剛鬧出殺人案,相府就急不可耐推出這個所謂鳳舞九天的庶女,其心可真是眾人皆知呢!”
扈江長公主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管她是鳳凰還是麻雀,太子妃的位置只有你坐上母後才放心。如今朝堂上各支勢力都已經作大,咱們宣氏一族一枝獨秀的輝煌已經保不了多久了,只有再出一位皇後,才能夠使得地位更加鞏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啊。”
宣嫦姣低垂螓首,露出一截白玉似的脖子來,嬌羞道:“是。”
扈江長公主這才微微揚起了下巴,她的侍女會意,上前捧過一個紫檀木雕鏤匣子,匣中放著一枚赤金鳳舞九天鳳釵,鳳口中銜了一顆溫潤晶瑩的東珠。
扈江長公主一笑,素手執起那枚鳳釵,插至宣嫦姣的雲鬢之中,道:“這是母後當初封後之時禦賜的首飾,母後命我轉贈與你,望你有一日能夠鳳舞九天啊。”
宣嫦姣面上閃過一絲驚喜,俯身道:“臣女謝過姑母,謝過表姐。”
她低下頭,眼中忽然迸出一股冷意,她身子不好,將來就算養尊處優也不知還有多久壽命,但既然她的皇後之位事關宣氏滿門榮耀,她就絕對不能辜負族人的期望。
那個華憶如既然有鳳舞九天的夢境,那麼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有威脅的對手。
想到此,她站直身子,又不悅道:“表姐,屆時眾人都在,不如我們去竹林看看熱鬧。那個華憶如不是有鳳舞九天的夢境麼?我倒想看看她有何本事。”
扈江長公主點了點頭,站起身子,與宣嫦姣朝著竹林去了。
青翠素靜的竹林中,隨著一群貴女世家公子的到來而變得熱鬧起來,竹林中有一道曲折蜿蜒的河流,眾人尋了河邊鋪了絲帛席地而坐,而幾位王爺則坐在林中的石桌之旁,搖扇微笑款款。
華長歌坐在河邊望著河水發呆,正在她發愣間,突聽有人恭聲道:“忠國郡主,北荒攝政王殿下聽聞您棋藝超群,特請你去博弈一局。”
華長歌抬起頭,見到一個身著侍衛服色的白淨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畢恭畢敬地低頭望著她,她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隨著他走了。
這個男子聲音不小,引來一群人的注意,眾人都知道他是太子身邊的侍衛慶俞,更是眼紅了幾分。
明若公主雖與眾位公主坐在一起,但是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瞄向了華長歌的翩翩身影,貝齒輕輕陷入了柔軟的唇瓣之中。
淮玉公主出言道:“這個忠國郡主真是好運,不過依我看,她此次去必要遭到羞辱了。”
德陽公主好奇道:“為何?”
淮玉公主微微揚唇,眼神中隱有精光閃過:“你仔細想一想,那北荒攝政王的敗仗是輸給了誰?是華長歌啊!”
明若公主不由將目光放在了淮玉公主身上,道:“說的也是,攝政王對於她定會沒有好臉色了,只是不知道她到時如何應對。”
和睦公主撇了撇嘴,塞了一嘴的冰鎮瓜果,含糊不清道:“她上次竟敢拒三哥的婚,這次也讓她受點教訓才是呢!”
她是身份高貴的公主,自然是堅定的皇權擁護者,對於她而言,一個小小臣子之女居然敢拒婚,這分明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父皇卻輕飄飄饒過了膽大妄為的華長歌,她還真是有幾分不理解。
明若公主心思重重的轉回目光,她抬眼望向華長歌已然走遠的背影,心中猶如吃了一顆黃連,為何華長歌比她好運那麼多?
華長歌不知明若公主心中所想,她只是在眾人的注視中含笑走著,禮節挑不出一點錯處來,端莊有禮似是宮中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