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禎嘴角一揚,淺淺笑道:“從前心無牽掛,但是此時已有所屬,便不能再似從前一般心無旁騖了。”
華長歌看著他,輕聲道:“你忘了一句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楚景禎微微笑了一聲,道:“你就那麼希望我忘了你?華長歌啊……”
他的眸光逐漸幽深起來,聲音宛如春風一般溫柔悅耳:“上次我贈與你的玉佩呢?”
華長歌心頭一動,她從枕下取出他的玉佩,玉佩在燭光下漾著溫順的光澤,楚景禎的笑逐漸深了幾分:“不過是塊棄之無用的廢石,為何日日壓在枕下?”
這是華長歌曾說過的話,她也不羞不惱,將玉佩拿在手心,笑容恬淡靜雅:“擔心弄丟玉佩不好向你交代,所以才這般做。”
楚景禎見她嘴硬,唇邊不由含了淡淡的笑意,靜靜的盯著華長歌,伸手接過玉佩。
玉佩離手,華長歌手心空空,她輕輕握住了手掌,唇邊仍然掛著得體的笑意:“既是收回去了,這次幫它尋一個好主人吧。”
楚景禎輕嗤一聲,道:“我送出去的東西,自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他伸出手,迎上華長歌疑惑的目光,朝著她的脖子而去,他的動作極為緩慢,將手中的玉佩掛至她的胸前,方才收回目光,微笑道:“你雖心中無我,但是我要你一生一世記得昔日密道之事,記得隱陽城的相聚,還有……記得我這個人。”
不知為何,華長歌的心中有片刻放鬆,然而這片刻鬆懈也落入了楚景禎的眼中,他微微勾起了唇,望向華長歌的雙眼中有細碎的雪花落下,遮住了眼中華長歌的臉龐。
華長歌的笑是淡然的,她伸手摸向胸前的玉佩,道:“我會的。”
其實她並非不動心,她也是個俗人,面對這等美色也會把持不住,但是她亦知道,自己前世遭遇了那些事情,這一世不會再輕信一個男子,而且對方是北荒攝政王,不知心懷了什麼不軌目的。
所以這一世,她絕不要因為這個男子裝幾次可憐就傾心於他。
楚景禎揚起了唇角,輕聲道:“你睡吧,明天我再來。”
華長歌點了點頭,閉上了雙眸,因著這些日子太過疲累,她剛沾上了枕頭便沉沉睡去了。而楚景禎望著她安靜的睡顏,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一早,華長歌從昏睡中醒來,她睜開了眼睛,天已經大亮,幾個二等丫鬟正在輕手輕腳地忙進忙出,若不是胸前還掛著那枚玉佩,她幾乎要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她輕輕撫著額頭坐了起來,盈月過來為她穿上衣衫,盈袖則為她準備了銅盆毛巾洗臉用。她收拾好之後才坐至銅鏡前,對鏡細細化了清淡的妝,唇邊帶笑,道:“今日是個好日子,我們也該去鋪子看看了。”
盈月手腳利索地為她發髻上插了一支發簪,笑道:“我都以為小姐忘了呢!沒想到還一直牽掛著,現在三姨娘剛産下小少爺,肯定無暇顧及鋪子。”
盈袖正巧進來,擔憂道:“三姨娘是不在啊,但是鋪子上的人定會欺瞞小姐,小姐,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華長歌拿起一朵珠花在鬢邊比了一下,又懶懶扔到了首飾盒中,冷笑道:“那些人,想不吐出來,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正在這時,外間的二等丫鬟跑進來,匆匆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今日三小姐去探視三姨娘,誰知道三姨娘一見她就驚叫連連,口中不住地喊‘鬼啊’,還一直躲避著喊叫道‘擷芳,不是我害得你’!”
盈月好奇地望著華長歌,口中吃驚道:“三小姐才剛剛恢複了容貌,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啊?三姨娘口中的擷芳又是誰?”
華長歌望著銅鏡之中的自己,唇邊溢位淡淡的笑意:“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