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茂修的臉色如同此時的天氣一般,蒙上了一層陰霾,他冷冷地盯著房間中間地板之上扔的那面山水圖雙面刺繡,一言不發。
二夫人的額頭滲出一層冷汗,直到上首的華茂修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她身子才忍不住微微動了一動。
華茂修面色冷凝,道:“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但今日卻發生這麼多事情,我們相府名譽不保,甚至還將老夫人氣病,真是蒙此大難啊!”
華茂松因著與華茂修向來不和,便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今日鬧得最兇一事就是柔兒一事吧,堂堂光祿勳之女死在我們府上,怎麼也和柔兒脫不了幹系吧!”
華茂修冷笑一聲,道:“二弟說的是,但是這繡娘之事卻是有人存心收買!”
華茂松並不被他的疾言厲色所嚇到,他的笑也是含了嘲諷的:“這刺繡之事,不都是柔兒自己先心術不正麼?明明是找人代繡的,卻說是自己所繡,被人找了空子,能怪的了誰?”
華茂修啞口無言,不悅道:“二弟,今日之事你不覺得很奇怪麼?這繡娘也不識得收買之人是何人,但是對方給了重金收買,分明是有人沖我們相府而來。”
華茂松這才抬眼看向他,懶懶道:“為何?”
華茂修的目光狀若無意地落在華長歌身上,涼涼道:“今日的事情將我們府上的人全都牽扯進來,雖說現在陛下極為信任我,但保不齊是其他黨派前來陷害我們!”
華茂松的眉頭這才微微動了一動,道:“我們是忠誠的保皇黨,忠誠陛下與太子,若是不出錯,便是太子即位,我們相府自是會屹立不倒。這樣的陷害,又有什麼意義呢?”
“太子原本想要求娶的人是柔兒。”華茂修輕描淡寫道。
華茂松恍然大悟,道:“大哥是說……宣氏一族……”
華長歌坐在下首,她險些笑了出來,本是自己府中爭鬥,如今卻讓華茂修聯想出這麼多,宣氏一族,這次也算遭遇了無妄之災啊。
華茂修點了點頭,他沉思道:“宣氏一族一直想要將族中女兒嫁給太子,但是陛下心中放下不下,更中意我們相府。”
一直沒有說話的華茂盛吸了一口涼氣,他咬緊了牙根:“大哥的意思是,今日他們的構陷是為了太子妃的位置?”
華茂修點了點頭,他冷聲道:“所以,必定不能讓那兩個婢子說出什麼話來!否則不僅柔兒獲罪,我們相府也要跟著被牽連!”
華茂松贊同地點了點頭,畢竟他雖然與華茂修不和,但是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他很清楚,此時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而使得相府根基搖晃。
華長歌一直在下首聽著,她手執杯蓋,輕輕把杯中濃厚茶水中的白沫掃了開,這才微微飲了一口,看來這位林溫兒,註定是要慘死在華憶柔手中並且死得不明不白了。
待眾人說完了話,華長歌便起身想要離去,卻被華茂修給叫了住,他的神色淡淡的,將華長歌叫入了內室之中。
“長歌,你是否早已知道如兒的臉變成這樣?”
他可不信什麼鳳舞九天一說,分明是華憶如為了吸引太子才這樣說所說,那張臉也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才變作這樣的。
華長歌微微笑了笑,她柔聲道:“父親,我怎麼會知道?最近我日日在忙這些事情,哪有時間去管他人的臉?”
華茂修手撚著烏黑的鬍子,他冷冷笑道:“我還沒有傻到那個地步,今日那面鼓可是你們做的手腳?”
華長歌的表情淡漠如水,她的眼睛同樣也是蒙了一層迷霧的,絲毫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她搖了搖頭,無辜道:“父親,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鼓的事情?是你誤會了吧?”
華茂修原本想要看她的反應,卻見她似乎剛剛才知道此事,便冷笑了一聲,道:“我無意追究此事,如今柔兒容貌已毀,若是如兒能夠嫁為太子也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