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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媽媽微微蹙眉，努力回想著採桑的作派，道：“她簽的是個活契，進來十年就可以出去了，現在已經七年了。平日裡像是個淚人做的，動不動就落了金豆豆，人嘛，卻是個和善容易相處的。”
盈月也輕聲笑道：“我當初與她一同做的二等婢女，只覺得她人溫順可親，倒是未曾看出來她是內賊呢！”
盈袖沉默片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聲道：“當初我們也未曾發現盈香是那等人品，一處長大了又怎樣？人心說變就變。”
她這般一說，氣氛倒是沉寂了下來。
華長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沉默著，華長軒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他身著藍色袍子，顯得他身姿高挑，清秀俊朗，令在場的幾個婢女都羞紅了臉。
華長歌也不站起來，只是看著他發笑，道：“哥哥不在前院陪眾位殿下，怎麼有空跑我蘅蕪院了？”
華長軒望著她，面上生了寵溺笑意，雙眸中波光粼粼：“還說，你去了馨蘭苑那麼久，眾位殿下早就回了去，我也是聽你回來了才來看你的。”
盈袖早已迎了上去，笑著道：“少爺最近好忙，都未曾來蘅蕪院看過小姐了，小姐嘴上不說，心中可掛念少爺了。”
華長歌調戲道：“到底是我掛念還是盈袖你掛念？”
眾人笑作一團，盈袖面上沾染了絲絲緋紅，她抬首望向華長歌，跺腳嗔怪道：“小姐你又打趣奴婢！”
說罷，便跑了出去，眾人瞧她好似被貓追一般，俱都是忍俊不已，更是笑話她了。
這時，原梵面色冷清地走了進來，眾人瞧見了她，因她性格孤僻不喜熱鬧，便收斂了神色，她也只作不見，走上前來，語氣冷淡如冰：“郡主，我已經把連翹與採桑帶了來。”
話音剛落，初年便帶著連翹與採桑進來了，採桑怯怯地走上前來，跪下向華長歌行禮：“小姐……”
盈月忍不住嘲諷道：“你還有臉叫小姐？小姐平日待你那樣好，結果你竟然為他人監視小姐！”
原梵冷冷笑道：“如今你那個主子卻是不顧你死活，說讓小姐打死你，你費了心思，倒是白白為他人做了衣衫。”
採桑的頭越垂越低，面上漲紅，淚珠滴落在衣袖之上：“奴婢一時糊塗，請小姐饒了奴婢吧。”
她的聲音似是黃鶯輕啼，婉轉綿長，又似是玉珠落盤，清澈動聽，甜如浸蜜，若是男人聽去身子便酥了。
華長歌也不看她，只是從鄧媽媽拿來的鳳仙花之中握了一把在手心，懶懶地笑道：“我最是不喜歡背主之人，不過，你若是能夠告訴我，這院裡還有其他內賊，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
採桑因知道華長歌的脾性，知道就算說出來她也未必會饒過自己，怯懦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連翹在她身後急出了一腦門汗，忙膝行爬至華長歌腳下，苦苦求饒道：“二小姐，奴婢知道這院中內賊都有誰，您饒了奴婢吧。”
華長歌隨手將手中的鳳仙花撒至空中，紛紛揚揚的花瓣中，她的側臉恬靜淡然：“我這院裡，何時輪到你插嘴了？”
她神色淡淡，原梵知道她已不悅，便上前去，揚手沖著連翹的臉打了下去，幾個巴掌下去，連翹的臉已經腫了起來，血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似是晶瑩的紅色碧璽般，熠熠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