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過來了兩個身著布衣的婢女,她們本是來傳菜的,被發怒的赫連瀾滄嚇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道:“殿下息怒!”
華長歌看著他這般隱忍怒氣的模樣,面上的笑淡淡的,不慌不忙道:“臣告退。”
說罷,她站起身,行了個禮,往外走去。
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她與他前世已恩斷義絕,今生也斷斷不想和他有關系。
她走著,只覺得如芒在背,赫連瀾滄的目光似是盯上獵物的野獸,冷冷地盯著她的背影看,肅殺之意盡顯。
方才那兩個婢女站了起來,其中一女子的目光很是冰冷,道:“殿下,這女子口出不遜,何不讓我結果了她……”
赫連瀾滄的唇微微扯了一下,道:“她是陛下親賜的忠武將軍,若是死在了隱陽城,我也脫不了幹系,罷了,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話音剛落,草叢中驚起一隻烏鴉來,尖叫著盤旋高飛,陰雲遮了太陽的輪廓,一陣涼意吹來,吹得他的衣袂在風中翩然飛舞。
華長歌剛一出府,便見自己的車夫牽著馬車過來,而莫離和華長軒也走了過來。
華長軒看華長歌神色淡淡,又見她只進去了一會便出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華長歌微眯雙目,她轉過頭,忽地輕松一笑,道:“我是被趕出來的。”
華長軒吃了一驚,赫連瀾滄素來性子溫和,怎會將華長歌趕出來?他慌忙問道:“卻是為何?方才不還是好好的麼?”
華長歌未見半分被趕出來的惱怒與憂色,她仰臉看向被陰雲所遮擋的太陽,淡淡道:“沒什麼。那術士不是說這幾日都無雨麼,怎的現在的天看起來是要風雨漸來呢?”
華長軒看了一眼陰雲密佈的天際,暗暗憂心,道:“我也不知,是否再將那術士給叫來問一下?”
華長歌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光,冷哼道:“我便說,最怕的就是那些牽扯到利益的官員們使壞。大戶和百姓們受盡蠻夷的欺壓,自是恨北荒蠻夷恨的要死。但這些官員為了立功,所以定是不希望我們徹底趕走北荒蠻夷的,反正那些人只不過是過來搶劫一番便走,左右對他們無壞處,而且若是朝廷下旨安撫被搶的百姓,他們也可以從中獲利,怎麼看都是利大於弊。”
華長軒自是明白這些道理的,道:“所以妹妹的意思是懷疑他們收買了術士?”
華長歌把玩著手上的手鐲,那赤金襯得她膚白如雪,她低眉斂目,道:“自然是的。若是計策有失,想必回了邑安陛下也不會輕饒了我。”
她知道皇帝對宣氏一族的心結,也知道皇帝暫封自己為忠武將軍也只不過是對自己沒信心,皇帝那般仁明,怎麼會不清楚每個地方的官員都抱團排斥外放來的官員呢?
想必皇帝早就做好了自己失敗而懲治推薦自己的人吧。
華長軒聞言有幾分擔憂,他雖擅長領兵打仗,但面對這些官員之時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微微嘆了口氣,低低在華長軒耳邊說了幾句話,華長軒初時眉頭緊蹙,可是聽到後面,卻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道:“好主意。”
華長歌揚眉,面上的光彩如初升的陽光溫和而不耀眼,那些官員既然抱團,她就要選擇其他方法突破這個利益集團。
這次作戰,她抱著必贏的念頭,那些人,誰都別想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