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好懸一口氣頂回到肺裡,而雷笙則險些吐血墜身於萬丈深淵。
此次這把劍不再是什麼破劍,因為它壓根就沒有劍身,爛得只剩下一寸鐵鏽勉強掛在劍柄上。
雷笙徹底惱了,幾百年不說的髒話此刻在心裡統統罵了個遍。
而妖狐在目露驚奇的同時也在暗自慶幸,看來太早尋到機緣之劍有時候並非幸事。不過,這雷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劍冢山有神智專門克他故意調戲他不成?
妖狐驅趕走這怪異到匪夷所思的想法:就算是劍冢山有靈,那雷笙又能是什麼身份竟讓上古遺跡排斥如斯,應該只是運氣晦到爆而已。
而此刻雷笙心中則在破口大罵:“劍冢山,你年歲比本尊大,別逼本尊罵你。你大爺的,本尊只是從你身上借支劍參研一番而已,你至於這麼摳門嗎故意拿爛鐵破劍惡心我?至於嘛!”
劍冢山像是聽到了雷笙的心生,整座山峰竟輕輕地抖了抖,好似在說:老子就不給你,你能把老子怎麼滴,氣死你。
雷笙氣結,憨厚的喘氣聲都變得粗重,妖狐收回同情卻也幸災樂禍的目光,不再尾隨雷笙專心去尋找他的機緣之劍。
雷禪依舊站在峰頂舉目遠眺,空洞卻又閃爍著精光的眸子似乎是在俯瞰著整個昆侖界,又似乎什麼也沒看只是享受著此番意境,在迷濛沉醉之間,一股莫名的情緒於心中升華,他的氣質氣度在不知不覺之中悄然改變。
一片白雲遊蕩而來,潑灑在峰頂的月光被擋住,雷禪空洞的目光重新聚焦,意識從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蘇醒。
輕吐一口濁氣,雷禪感覺自己精神變得異常飽滿,思維的運轉也好像變快了不少,體內的弒訣竟發出了一聲興奮的歡愉。
“這是怎麼了?”雷禪不解,好像對剛才在靜謐意境中的陶冶完全不記得。
識海中的邪帝羨慕道:“你剛才被環境所引,進入了道玄心境。”
道玄心境?雷禪不禁一驚,所謂道玄心境,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狀態,傳聞只有在那幾乎不可能出現的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境況時,才有極小的機率進入道玄心境,於此心境中,雖不會提高修為,卻能使禪道之意境突飛猛進,甚至有大能者可以藉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悟得道心參透大道,不渡雷劫便可得道飛升。
就在雷禪難掩震驚之時,他身前忽然升起一陣氤氳之氣,在煙霧朦朧之中,一鶴發灰須的老者憑空出現,身著粗布長袍席地盤坐,給人一種散仙遊神般放浪不羈的感覺,似真似幻似實還虛。
雷禪看著老者面露驚容,懷疑是幻象所化不敢出聲言語。
而此時斷崖上的眾人只見峰頂之上忽然霧氣大作遮住了人們的視線,風泉無奈,他已經完全看不到峰頂上的情況了。門主的眉頭忽然皺緊,此霧來的如此蹊蹺,怕是有大事發生。
霧中如似虛影的老者忽然緩緩地睜開眼睛,雷禪直感覺他的一對眸子好似一雙鋒利無比勢能劈天的利劍,只被打量了一眼,竟如同有千萬柄劍穿過了靈魂。
看過雷禪,老者咧嘴一笑,原本不羈的形象此刻陡然變得癲狂,像個瘋子一樣。
“老頭子我冥坐三年才僥幸得之的玄境,你不到一刻鐘就參悟了,小後生天資可以呀。區區玄師境界就能登上峰頂,手段也夠兇的呀。”
聽著老頭陰陽怪氣的語氣,雷禪心道壞了,自己無心插柳卻成蔭,現在招惹老者嫉妒了。
“晚輩冒昧打擾,實屬無心。”雷禪連忙抱拳持禮,“前輩大量,還請莫怪。”
持了晚輩禮,雷禪慢慢向後挪開腳步,這老者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的,但從剛才他眼中那猶如開天利劍的精光來看,絕對是位不世強者,而且,雷禪赫然發現,他的神識竟無法探查出此人的修為。這種事,可是自他修煉弒訣以來從未有發生過的,雷禪豈敢怠慢。
可他才退後了一小步,老者便瘋癲一笑:“躲什麼呀,過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