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林,你真是黑了心了!原你主持軍機閣時,就打壓咱們老弟兄,不同你一般見識,你倒上臉了!”
“就是,你做官做的忘本,不稀得說你,你別自討沒臉!”
“輪得到你在這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老子等為了扶王爺坐龍庭,全家老少的腦袋掛在腰帶上,死都不怕,就是讓你來懷疑的?”
“就是!我們冒著滅族風險來為王爺拼死時,你在幹甚?這會兒說這些話,你什麼意思?”
李道林被懟的黑臉一陣青紅不定,卻依舊咬牙不鬆口道:“就是不準外洩!”
“個球攮的!”
丘八們最是火大,眼見好話歹話說不聽,脾氣火爆的就準備翻臉,武王也不理會。
當年他麾下,看不順眼的都能隨時挑戰。
軍人麼,沒點血氣那還算軍人?
但打完就完,哪個敢記仇在戰場上使絆子或不相救,那他才會算賬。
都知道他的規矩,所以也沒甚顧忌。
有些人反而覺得親切,哈哈大笑起來。
賈琮卻受不得這個鬧騰,拍了拍手,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這些大將們鬧歸鬧,但又不是真蠢,總有一抹餘光一直看著武王和賈琮。
見賈琮如此,便紛紛暫停了戰火。
賈琮先對李道林道:“開國公無需多慮,自古以來,只要君王不昏聵,百姓得以活路,能國富民強,何曾見有改朝換代之時?若君王昏聵,百姓積貧苦難,便是沒有這些神兵利器,該造反的人,還是會造反。”
李道林聞言啞然,劉煥章大聲拍馬屁道:“太子賢明!”
賈琮同樣沒有理會,他對武王道:“父皇今日所見,可信昨日兒臣之言?”
武王緩緩點頭,道:“朕從未懷疑過……此事,你與軍機和在列諸將商議便是。只要他們同意,朕自無不可。”
聽武王這般說,周遭人都安靜下來,但一個個心中卻凜然起來。
武王之言,分明是說賈琮要有大動作。
這個大動作,或許會讓他們為難……
賈琮面色不慌不亂,即使被這上百曾殺的屍山血海的將帥注目著,他語速微緩,以便讓眾人都能聽清,道:“父皇前日言,要將天家內庫之銀悉數取出,用以補發朝廷這些年虧欠九邊將士的軍餉。孤……深以為然!斷沒有讓邊疆戰士流著血,還要流著淚。此非國之幸事,而是朝廷之恥辱。”
此言一出,不用大嘴劉煥章帶頭,諸將便紛紛高聲齊呼:“殿下英明!”
卻不料賈琮話鋒忽地一轉,道:“只是這麼大一筆軍資,相當於朝廷數年的國庫收入,若一下撥付下去,難免會讓軍心潰散……當然,孤不是懷疑諸將的治軍能為,孤只是從人性談起,換做孤,若是艱辛多年,驟然暴富,怕也會心態失衡,不願再戍邊苦熬。”
此節輕輕略過,也不給想要開口分辯幾句將帥們開口的機會,賈琮說至正題道:“所以,孤想換個法子,將這些餉銀髮下去。”
事關天大的利益,諸總兵、副總兵及眾多參將們,都有些按不住心跳和狐疑。
紛紛心中猜測,這位主兒,到底想給銀子,還是不想給?
遼東總兵周木堂問道:“太子殿下,不知想用什麼法子發這筆餉銀?臣等必然會告知每個士卒,此為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仁德之心。”
賈琮點點頭,卻忽然對武王道:“父皇,如今貞元勳臣凋零大半,幾無所剩。偌大一個朝廷,若無世爵以為柱石,皇權不穩,根基不固。”
武王聞言眉尖一挑,道:“太子所言言之有理。”
一眾丘八將帥們聽聞賈琮之言,一個個忽地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可是爵位啊!
大丈夫征戰天下四海為家,所為者不就是封妻廕子,馬上封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