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賈母聞言一怔,看向薛姨媽。
“太太,我家素來忠勤,太太救命啊!”
那劉嬤嬤跪地大哭哀求道。
賈琮見薛姨媽竟遲疑起來,面色淡淡道:“姨媽,這一家欺上瞞下已是肯定的。因貪瀆給主家招來這樣的抄家大禍,她們不完,薛家就要完。”
賈母難得與賈琮意見一致一回,勸道:“姨太太,這樣的奴才再留不得了。貪些不妨事,可要將主子置於死地的,那比毒蛇還毒,留下是要生禍的。”
薛姨媽聞言,哪裡還顧得上舊情,忙道:“到底老太太見識廣眾,我還是見識淺了些。”
賈母簡直苦笑:“我有什麼見識?當初手下就那麼幾個貼心人,被人家一鍋端了,全送進了詔獄去,這會兒怕連骨頭都化了。我又能有什麼法子?不過自己勸自己想開些,難不成還能和那孽障慪死?”
說罷,打發了幾個健婦,拖著薛蟠乳母兒媳二人出去。
賈琮也告別諸人,領著哭哭啼啼抹淚的薛蟠出去了。
看著身形挺直,氣度逸然出眾的賈琮,和萎頓不堪,形容狼狽的薛蟠二人的身影,莫說賈家眾人,連薛姨媽都有些動搖起來,難道她兒子果真比人差那麼多?
……
大明宮,養心殿。
東暖閣內,正在與六大軍機大臣議事的崇康帝聽完賈琮所奏後,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看著他道:“果真是薛蟠無能,對手下奴才管束不力?”
賈琮還未答,一旁義忠親王劉孜就忍不住了,插口道:“冠軍侯,你這是假公濟私,徇私枉法!誰不知道賈史薛王四家的關係?在我們你就喊打喊殺,到了你家親戚就成了手下奴才的罪過?”
賈琮沒有理會,而是坦然的看著崇康帝,道:“陛下,此案到底和臣相干,臣願意迴避,可將豐字號掌櫃夥計交由中車府訊問。若查出臣有徇私舞弊之心,臣甘願受罰。薛家子不過一吃喝玩樂之紈絝子弟,臣在江南時便已得知,薛家商號下眾多掌櫃夥計上下勾結,欺瞞主家。只是當時是欽差之身,不好處置私事,因而沒有理會。只是沒想到,連薛家身旁的奴才都出了問題,招惹出此等大禍來。”
崇康帝聞言,沉吟了稍許,問道:“薛蟠現在何處?”
賈琮恭聲道:“已打入詔獄。”
崇康帝面色舒緩了些,瞥了眼木然而立的寧則臣,心中有了計較,對賈琮道:“都道朕刻薄寡恩,朕就要讓他們瞧瞧,只要忠誠於朕,縱然有些許錯過,朕也能有寬大之心。這次就罷了,看在愛卿的面上,且饒過薛家那糊塗混帳一回。不過既然義忠親王他們補了十萬兩銀子,讓薛家也補十萬兩吧。但朕警告你,只此一例,沒有下次!念你沒有私自徇私,坦誠告之於朕的份上,朕才給你一回體面。記下了?”
賈琮聞言,跪謝皇恩後,出了東暖閣。
等他走後,戴權小聲問崇康帝:“主子爺,要不要奴婢派人將薛家奴才抓回來,審問一番?”
“多嘴!”
崇康帝目光凌厲的瞪了這狗奴才一眼後,對寧則臣等人道:“如今錢糧已經備妥,要挑選精幹良臣去賑濟安撫災民。朕知道,賑災歷來是腐.敗重災之地。有些混帳官員,公然宣稱,想要賑濟災民,先將底下那些官兒餵飽。朕就不信這個邪,這一次,哪個敢伸一根指頭,朕誅他九族!!”
“陛下。”
只一日間,便衰老了許多的寧則臣躬身道:“臣舉薦趙青山,任賑災欽差,親赴河套賑濟安撫災民。”
崇康帝聞言,面色驟然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