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起來,三人比他們座下的寶馬也好不了多少,皆眼中無神泛著血絲,面色晦暗。
八百里加急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一天一夜最快能跑六百里已經是極限。
通常也就是三四百里。
再加上中途實在堅持不住了,難免偷懶數日,有時還要乘船渡江……
所以從長安出發到揚州府的這將近三千里路,三人連跑了半個月。
這對在宮裡嬌生慣養了多年的太監們而言,雖然沒有顛破他們的卵子,但也將他們的命顛去了大半。
又怎能有好語氣,好氣色?
而看他們的打扮和語氣,知道此必為宮中中官,不敢怠慢,立刻入內傳話。
未幾,魏晨、韓濤、姚元、沈浪四人齊至。
三個黃門看了一圈兒,也沒看到和他們想象中符合的人,為首之人皺眉,用公鴨子嗓音問道:“賈琮何在?”
聽他說的無禮,魏晨、沈浪二人都面色一沉。
好在在宮中做事的,沒有眼色不明者。
見這二人變了臉色,也沒再無禮,道:“天子派咱家八百里加急傳旨給賈伯爺,還請速速尋賈伯爺出來領旨。遲了就慢待了……”
魏晨拱手道:“回公公的話,並非我們大人不敬,只是,他如今並不在揚州府。”
那黃門太監聞言,面色一變,尖聲問道:“不在揚州府?那他去哪了?”
魏晨道:“我們大人說,天子命他在江南復建錦衣,而後蒐集海外諸國的訊息,以供御覽。如今錦衣已立,他便馬不停蹄的去了粵州,早在三十那天就去了,這會兒怕已經到了粵州。”
聽聞此言,三名太監猶如五雷轟頂!
這揚州到粵州府,又是三千里路啊!
三個黃門太監幾乎生無可戀,三人在馬上嘀嘀咕咕的商量了會兒,為首之人對魏晨等人道:“京中發生了大變故,天子急召錦衣衛折返都中受命。既然如今賈指揮使暫時不在,有指揮僉事和南北鎮撫使在亦可。你們先行回京聽用,再書信一封,我等再去粵州傳旨給賈指揮使便是。總不好耽擱了天子大事,你們領命罷。”
先打發了這些人回去聽用,他們就可以坐著舟船,慢慢往南邊去傳旨了。
若再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跑三千里,他們怕直接埋骨在路途上了。
這權變之法,想來宮裡會理解。
韓濤、姚元二人聞言,神色一動。
他們倒不是對賈琮有異心,只是這三位天子家奴說明了天子等著錦衣衛急用,那麼他們就沒有拒絕的勇氣。
而且,這個時候回去,必會受到重用。
如今,錦衣衛已經不比從前了……
魏晨的面色則凝重了許多,他原本受到賈琮暗示,要防備有人過來壞事或是摘桃子。
他也保證了,絕不會輕易讓人得逞。
可他沒想到,是天子八百里加急傳旨,命錦衣衛折返神京。
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阻止。
但是若不阻止,這錦衣衛一旦調回京,賈琮又不在,勢必會有一人取代他的位置。
辛辛苦苦費盡心力謀劃至今,才打下的這片基業,拱手送人,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等事,豈不屈死?
眼看韓濤、姚元都動了心,魏晨心中大急,怎麼辦?
他雖對賈琮忠心耿耿,可讓他去對抗天子之意,對他太過挑戰性了……
然而就在這時,就見素來一座冰山一樣,自賈琮走後幾乎沒開過口的沈浪一步站出,對韓濤和姚元沉聲道:“若無大人之命,擅調一兵一卒者,誅!”
聽聞此言,魏晨目光一亮,而那三名黃門卻面色大變,目光瞬間凌厲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