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差點嘔出血來,氣道:“我不過那麼一說,她頑笑我就不能頑笑?”
香菱悄聲道:“人家林姑娘是主子嘛……”被晴雯狠狠瞪一眼,香菱忙改口道:“你也是主子,你也是主子……”
晴雯氣笑道:“我算個屁主子!”
春燕還是擔憂:“一會兒好歹給林姑娘道個惱,她不會和咱們一般見識的。我在府裡待了這麼些年,早看明白了,都說林姑娘心眼小,可也沒見過她和寶二爺以外的人小心眼過。雖說和史大姑娘拌過幾回嘴,也不過轉眼就撂開手了。你多咱見她非要治過哪個?倒是每回發月錢時,得了她的好的小丫頭子不知多少。”
晴雯不貪慕富貴,咬牙道:“要我去磕頭,那也不能。她是姑表小姐,又不是三爺老爺太太老太太,沒有這個理!”
春燕見她不聽,就下狠招:“三爺可是心疼林姑娘的緊,雖說是兄妹,可……你真惹惱了林姑娘,仔細三爺趕你出門!”
晴雯聞言,差點沒當場炸開,“滕”的一下站起身,叉腰厲害道:“他趕我出門?我一頭碰死在他跟前,也不出這個門!”
賈琮不在這,自然唬不到,卻把春燕和香菱唬了一大跳,兩人忙拉住紅了眼圈兒的晴雯,知道她心裡全是賈琮,也將這個家當成生命最終的歸宿,只假設一番,晴雯心裡怕已是如刀割一般。
春燕不怕道歉,誠懇道:“都是我白話,你也惱成這樣?你放一萬個心,三爺趕哪個走也不會趕你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晚上那些勾當……”
“呸!”
晴雯聞言終於顧不得虛幻中的生死苦惱了,一張俏臉簡直如同燒開了的鐵鍋,都快可以烙燒餅了,狠狠啐了春燕一口,罵道:“看我不撕了你這浪蹄子的好嘴!”
春燕撒腿就跑,咯咯求饒。
香菱則紅著臉,裝作完全聽不懂的懵懂模樣,踩著小碎步跟上去勸架:
“哎呀呀,不要動手嘛,仔細摔著!”
剛說完,就聽“咕咚”一聲,晴雯倒地……
&nmm……”
……
鹽政衙門,中堂。
賈琮自茶娘子手中接過一疊紙箋,隨意掃了兩眼後,眉尖微微一揚,道:“都是讀書人,人家趙家一龍到現在都沒開口,這個方縱這麼草包,連他強搶民婦的事都說了,你們問的?”
茶娘子氣笑道:“哪個問他這個?是他自己想多交代一點,少捱揍。這方縱是總督府鳳凰一樣的少爺,一家人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自幼到大一點苦也沒吃過,被阿虎一記耳光扇過去,立刻什麼都招了。”
賈琮點點頭,道:“其實也是聰明人,硬抗著不如早招,臨死前,少吃點苦頭也好。”
茶娘子輕聲道:“他爹畢竟是江南總督,官居從一品,有王命旗牌在,大人果真要砍他的腦袋?”
賈琮點點頭,道:“事涉邪教,若方縱只是一普通人,放他一條生路,倒也不妨。可他這個身份,又是被放縱長大的,若不死心,換個地兒再發展起來,必生禍亂,不知有多少百姓因他而家破人亡。”
茶娘子聞言,目光都柔軟的許多,看著賈琮問道:“可是人家畢竟是總督府的公子,為了些許百姓,得罪一省總督……”
賈琮看了茶娘子一眼,呵呵笑道:“我不想標榜什麼,也比不得十三娘。但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確實會盡力去多幫些人。助人為樂,不止幫人,也會洗滌心靈。”
茶娘子聞言,眼睛都閃亮起來……
正這時,卻聽到一道不合時宜的乾咳聲:“咳咳,咳咳咳!”
賈琮和茶娘子一起莫名其妙的瞪過去,什麼腌臢人,將志同道合同志間的惺惺相惜,想的那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