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戰場上,有時會設誘餌,將敵人引入陷阱。
雖然最終能取得大勝,但作為誘餌的那一部分兵力,多半死無葬身之地。
可誰又會在乎他們……
也許為將者,必須要狠心。
賈琮坐於馬上,垂著眼簾,似乎完全不知周遭的氛圍變化,也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看著他。
甄頫說完好一會兒後,他方緩緩點頭,道:“你說的對,以你我兩家的世交親故,再大的誤會都能說的開……”
這一刻,甄頫心中狂喜。
而諸多親兵緹騎心中卻是紛紛黯淡……
卻聽賈琮繼續語氣淡漠的道:“可惜,你沒有珍惜這份交情。在你讓人與白家裡應外合,偷襲我錦衣衛的那一刻起,你只是一個謀逆反賊。甄頫,不用再浪費口舌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這個世上,沒有人殺了我錦衣衛的部下,還可以活命。
即使是你這位甄家大爺,也不行。”
說罷,在諸多親兵緹騎熱切的目光中,賈琮對展鵬點了點頭。
展鵬轉身,往後面打了個手勢。
不一會兒,後面來了數名親兵,抬著一個長條桃木桌擺放在碼頭前。
又有八個親兵,面色肅穆的捧著八個靈牌沉步踏來,陳列在長條桌上。
看到這一幕,一股肅煞慘烈之氣滕然升起。
白家、秦家人都變了臉色,甄頫更是面色慘白。
賈琮翻身下馬,一步步走到長條桌前站定,似感到有些寒冷,攏了攏兩肩的斗篷,看著那八個靈牌似聊天般說道:“這幾日,我每晚都睡不踏實。閉上眼,就能看到你們。你們死的冤哪……我賈琮,對不起你們。”
“大人!”
“大人!!”
“我們願為大人效死!!”
只簡單一句話,就讓周遭的錦衣緹騎們,個個熱淚盈眶,激動吶喊。
賈琮伸手止住了激昂的報效之聲,輕嘆一聲,繼續道:“你們的高堂父母,錦衣衛會代你們盡孝撫養。你們的妻兒子女,錦衣衛會代你們撫育長大。只要錦衣衛在,就沒人能欺負得了他們孤兒寡母去,因為錦衣衛的弟兄們,都不會答應……
今日請你們來,就是為了最後一件事……”
賈琮的話音剛落,不用他指示,展鵬就一個箭步上前,將甄頫又提溜了過來。
並不算完,又將白世傑抓摔了過來。
另一邊,郭鄖帶人將秦栝,白家隊伍裡七八位身強體壯有勇武之力者,還有之前甄頫身邊被打倒在地的門客,悉數押了過來。
秦栝就算再蠢,心裡也感到不妙,拖在地上不肯上前,大聲呼救。
只是他又哪裡擰的過賈琮的親兵?
秦栝父親秦浩、母親吳氏和他姐姐看到這一幕,都想上前阻攔。
只是他們忘記了此時他們已不再高貴,剛有動作,就被早已心情澎湃的錦衣緹騎一記腰刀抽了回去,慘叫連連。
可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理會他們。
所有人都看著被押在香案靈牌前那十多個人,被一個個壓倒在地跪下。
看著那些曾經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大人物,此刻這般狼狽贖罪,碼頭上的緹騎們一個個熱血沸騰,全身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