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寶釵看過來,淡淡的月光籠在他身上,側臉如此好看……
賈琮似有所感,轉過頭正好與寶釵四目相對。
月夜下,兩人的眼睛都很閃亮,看在一起,怦然心動。
“剛才鶯兒和你說什麼了?”
寶釵先開口輕聲問道。
賈琮一點立場也沒有,轉頭就出賣了鶯兒,道:“她說她姑娘身上還有幾處世人都沒有的好……”
“呸!”
寶釵俏臉飛紅,啐了口羞不可抑道:“這丫頭瘋了!”
賈琮呵呵笑道:“還不是為了我們?”
寶釵聞言低下頭,沉吟了稍許後,輕聲道:“我娘她……”
賈琮問道:“姨媽怎麼呢?”
寶釵嘆息一聲,垂著的面上滴落兩滴淚珠,道:“哥哥不爭氣,所以……”
賈琮牽過寶釵柔弱無骨的手,笑道:“所以,姨媽才應該找我這樣有能為的東床快婿啊。”
“噗嗤!”
寶釵笑了聲,嗔怪了一眼後,又低落了下來,搖搖頭道:“家裡的家業已經夠大了,不用太能幹的人再做大,只要能尋一個硬實的靠山就行……”
寶釵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羞愧,好似這個想法多見不得人。
賈琮替她說完:“太能幹的反而不好,萬一鳩佔鵲巢,外戚篡權……”
“別說了……”
寶釵哀求道,她心裡難過之極。
賈琮牽著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將她拽入懷中,笑道:“你真是杞人憂天,一來這本是人之常情,姨媽也並不容易。二來,你也知道你相中的人太能幹,你還為這等事費心神?”
寶釵聞言,臉上的難過氣息減去不少,雖然她還想不到賈琮會有什麼好法子,但她真的好喜歡賈琮的這種體諒和自信。
賈琮似猜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姨媽和太太雖然是後宅鬥爭中的高手,但對外面之事卻鞭長莫及了。”
寶釵無語好笑道:“哪裡就成鬥爭了?還高手……”
賈琮攬著她腰的手輕輕摩挲著,感受著她腰肢肌膚的軟膩香滑,道:“便是這個意思罷了……我只告訴你,以後再不必為這種事費心。哪怕真有一日,姨媽逼你,你也只用保持沉默就是。你要對我有信心,我當初能從東路院那間小小的耳房走到今天這一步,就不信還有什麼能攔得住我的。”
寶釵抬頭,水杏眼仰望著賈琮,問道:“你不生氣嗎?”
賈琮在她紅潤的唇口上親了下,笑道:“我氣你不信我,其他的,又如何值得我生氣?”
寶釵眸光愈發閃亮,看著賈琮的眼神裡的愛戀濃郁的似要溢位來。
賈琮彎起嘴角,輕輕吻了上去……
寶釵鬢間花兒滾落在地,花心對著擁在一起的兩人,似在笑這一對貪婪的少年少女……
……
江南總督衙門,東朝房。
總督方悅看著面前書案上高高壘起的案宗,眉頭緊皺,臉色也難看的緊。
不止他臉色難看,下面巡撫郭釗、布政使唐延、按察使諸葛泰臉色都不好看。
唐延叫道:“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到底是誰拿誰當刀使?”
賈琮昨夜動用百餘緹騎,強入金陵知府拿下賈雨村後,今天就給他們送來了賈雨村的犯罪案宗和諸多罪證。
那一份份原本提都不該提的罪名,如同一記記耳光扇在他們這些同城為政的封疆大員的臉上。
官做到賈雨村那個高度,已是士大夫之位,可代表朝廷顏面了。
一般而言,就算要罷官拿問,隨便撿一兩個輕點的定罪就是,譬如貪腐,懶政,了不起是謀逆。
可賈琮卻將一些黑暗到不能再黑暗的罪過全都記載在案,譬如勾結幫派份子偷蒙拐騙孩童,女孩賣進青樓,男孩打殘乞討,不從者生病者棄屍亂葬崗,還有為賭檔做保護傘,助其設局害人,使得不知多少人家家破人亡,賣妻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