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答道:“已到金陵城五里外停泊。”
賈琮道:“傳令起航。”
“喏!”
韓濤沉聲一應後,出門對侍立在庭院內的一校尉吩咐了聲,校尉轉身快步出門,騎上馬便往外狂奔而去。
韓濤回到堂內,就聽魏晨在說話:“自太平裡至玄武門再到上元門,十數里路上皆有兵丁把手,人數大概在三千人左右。一部分出自督標營,一部分出自撫標營,還有一部分是江南大營的兵。大人,雖然基本上可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可當日大人斃殺的那位偏將,可就是出自江南大營。萬一……”
賈琮還沒說話,展鵬就大剌剌道:“只要不是千軍萬馬的成叛軍,我就能保著大人逃出生天,再帶兵剿滅他們!”
一旁沈浪簡直不加掩飾的哼了聲,展鵬登時紅了臉,他自己也知道在吹牛。
若是面對江湖仇殺,用邊追邊殺或是邊逃邊殺的放風箏戰術,他能幹掉上百個敵人。
可若真面對正規軍結陣相對,一次十個甚至五個就夠他受的。
五把長槍同時刺過來,除非早早逃奔閃避,否則所謂的身法武功都是笑話。
沈浪亦是習武之人,知道深淺,所以當面譏諷他吹牛皮!
不給兩人再鬧騰的機會,賈琮道:“今日安危不用擔憂,未表露身份之前若是出事,江南方面未必承擔多少責任,可今日若出事,江南省從上到下都要擔責。再說有展鵬、沈浪二人在,又有一隊親兵在,除非果真有數百人圍攻,否則不怕逃不出生天。”
魏晨想了想,點頭道:“卑職多慮了。”
賈琮淡淡笑了笑,道:“有備無患當個警醒也是好的……楊柳大營那邊安排妥當了?”
姚元答道:“大人放心,一切皆已妥當!”
賈琮點點頭,道:“那就出發吧。”
“喏!”
……
隊伍自太平裡而出玄武門。
八騎緹騎排頭,四面旌旗招展。
賈琮著飛魚服披大紅斗篷位於旗後,展鵬、沈浪護佑左右。
又有四十緹騎隨後。
隊伍末,再有四十步卒校尉,護衛一馬車落尾而行。
隊伍出玄武門後,沿著內城牆並玄武湖畔而行。
沿途經過神策門、金川門、鍾埠門、外金川門,至上元門而出。
一路上,無數各式各樣人的各式目光看著這一行人。
還有人穿街走巷抄近路追著看,有人想親眼目睹前幾日在金陵城內掀起驚濤巨浪的絕世兇人到底是怎樣的凶神惡煞,也有諸多身著士子服的讀書人想看看,能寫出諸多可傳千古之佳作,被吹捧為大乾第一文氣才子的賈某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更有眾多乘著花轎,或是扎花馬車的紅塵女子,不顧拋頭露面也想看看能為一青樓花魁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清臣公子到底是何等絕代風華!
所以,雖有兵丁沿街一路防守,但在街道兩旁,卻有越來越多的人擁擠起來,並不斷追隨著那隊錦衣隊伍,一路追出了上元門,直至上元碼頭。
……
上元碼頭,原本此刻早該商人、百姓、勞力們人潮擁擠,鬧市繁華。
然而此刻,偌大一個上元碼頭,卻只站滿了黑壓壓一片身著玄色黑鴣錦衣,頭戴三山無翼紗帽,腰懸繡春刀的錦衣校尉。
以中間空出的一道寬約兩丈的道路為分界,分成十個方陣東西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