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口也有人在觀察這邊。
賈琮面色平淡,道:“你去辦你的事,出去時順便告訴外面的人,今日本座行家法清理門戶,不便待客。來日,本座再登門拜會。”
“這……”
魏晨小聲提醒道:“大人,江南總督乃封疆大吏,執掌江南文武大權,手中更是有王命旗牌的。”
至少在明面官場上,江南總督方悅為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賈琮卻冷淡道:“他有王命旗牌傍身,我也有天子劍在側,同樣可先斬後奏。我需要低他一頭麼?”
魏晨聞言眨了眨眼,似明白過來賈琮的心思,歎服的深揖一禮後,就點了十人出發了。
……
賈琮自神京南下,身有兩重使命。
一為重建錦衣親軍,二則是助江南諸地推行新法。
但是受命之時,賈琮又在崇康帝面前討到了獨.立自主權,並不受外省督撫轄制。
這一點至關重要。
賈琮不信江南總督沒有得到密摺,但方悅今日還是這個做派,多半是想趁著初見之時,立下個主客高低的規矩來。
若能這般就讓賈琮伏低做小,自認矮他一頭,那今後江南的局面便還在他方悅的掌控中。
說到底,方悅就是想欺負賈琮年幼,以為他無知。
他卻不想想,若賈琮果真如此愚蠢低頭,當初又何必在御前討一個自主行事權?
賈琮乾脆直接入金陵府,投身新黨幹臣麾下,借新黨之力收復六省錦衣舊地,豈不更加輕鬆舒適?
他又何須冒奇險,走這一遭數千里長徵奔襲之路?
因為賈琮明白,若他那般選擇,正中了寧則臣的陽謀。
靠新黨扶持崛起,則必然受制於新黨,終為新黨犬馬走狗。
到那時,賈琮就是新黨手中的一把鋒利刀刃,卻連一點自主權都難。
要助他們推行新法,要替他們幹髒活累活,還要代他們受罵。
最後難免落一個狡兔死走狗烹,被推出去平息民怨的下場……
當然,寧則臣、方悅等眾多新黨大臣都沒想到,單槍匹馬下江南的賈琮,竟能在虎狼環伺間,不靠新黨而自己趟出一條路來。
這樣一來,新黨原本等君入甕的陽謀之計就輕易攻破。
再想拿捏賈琮,讓他當刀做狗,卻不容易了。
如此倒也罷了……
可如今在賈琮分明已經走到這一步的情況下,方悅還來一出下馬威,想壓服賈琮,就太過小瞧於他了。
他雖為封疆,可賈琮亦是錦衣指揮使,更有貴爵超品伯。
王命旗牌和天子劍也是半斤對八兩。
方悅若果真想探視,就該自己進來平等相見,而不該擺出一副召見的姿態。
也沒有一絲的尊重。
對於不尊重自己的人,賈琮自然不會還與他一個尊重。
所以,他要從開始就與方悅保持足夠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