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泰對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的錦衣千戶劉昭拱手道:“大人,那小賊還要在揚州城停留三日,等蘇州的人匯合,咱們絕不能坐以待斃。這賊廝鳥雖然給咱們來了個出其不意,但他卻驕傲大意了,非要等到十月十五。
他在揚州府留三日,在路上走兩日,再與樓船匯合,正好十五。
呵呵,到底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無論如何,咱們一定要在十月十五之前,把他斬殺在金陵城外。”
關澤尖聲道:“沒錯!從揚州到金陵,也就那麼幾條路,之前派了五個百戶出去,不過還不夠,要再派!守在這是等死,不如出去放手一搏!”
阮洪大聲道:“若讓那賊廝鳥進城,必不會放過咱們,咱們誓與大人共生死!”
關澤、張泰也大聲附和道:“誓與大人共生死!勝負未分呢!”
一直一言不發的劉昭見他三人如此激動,面色緩和了許多,他緩緩點頭,沉聲道:“三位弟兄說的不錯,勝負尚且未分!賊子來者不善,動輒殺人滿門,不留餘地,如此,我等也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昨夜已經派了五百人出去,還不夠,再將家裡的好手全都派出去。那人還在揚州府鹽政衙門,會有人時刻將他的動靜報給咱們,咱們的機會還很大!
只要他出了揚州城,就下辣手除去他。
他未表露身份,只要除去他,一切都會不攻自破!
至於魏晨……
我視若己出,他的背叛極為痛心,但他要往邪路上走,誰又能勸?
我料想,他此刻必然帶人逃往揚州府,要和那位匯合。
既然他自尋死路,也怪不得我們不顧舊情……
等捉住他,先不要殺,我要帶他去越兒的墳前……
與那賤婢一起做成人蠟,燒了他!”
魏晨,本就是他計劃留給他的獨子劉越所用。
關澤、阮洪、張泰三人神色一凜,就聽劉昭繼續道:“等那位不明不白的死後,錦衣親軍還是以前的錦衣親軍。我會趁機上奏陛下,為三位兄弟請封五省錦衣千戶之位。天子要重建錦衣親軍,那賊子死後,天子必然會重用我等。到時候,咱們兄弟相互扶持,每十日通一封書信,又有天子為靠山,地位不在封疆之下!”
關澤大聲笑道:“好!到那時,我老關還是以大人馬首是瞻!”
阮洪則道:“大人,好手全派出去?是不是留些守護在這裡?”
劉昭搖頭道:“不必浪費人手,緹騎全部撒出去,我手下還有三十個門客……等你們出去後,我也不留在這。中午收拾一下細軟,下午我要去拜見金陵府各位大人,就是散盡家財,也要給咱們弟兄留一條後路。
晚上我會去金陵遊擊王昆將軍府暫住,安危無憂。
到時,我連手下這些人也派出去,都是江湖好手,個個以一擋十……
你們不用擔心我,只要你們殺了那個人,所有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殺不了他,若讓他一步踏入金陵城,後果難料。”
關澤、阮洪、張泰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後,齊齊拜下,沉聲道:“願為大人效死!”
……
崇康十三年,十月初九。
辰時初刻。
金陵城金川門內,一處再平凡不過的二進百姓住宅。
院門緊閉,屋門同樣緊閉。
屋內正堂上,卻跪著一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