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止嫻雅。
似感覺到賈琮的目光,寶釵望來四目相對時,嬌羞點點……
卻又聽賈政問道:“你剛才說,又領了新差事?”
賈琮點點頭,道:“陛下命侄兒三日後,持天子劍南下,重建錦衣。並協助江南督撫,推行新法。”
“啊?”
一片驚呼聲中,寶釵的呼聲並不突兀。
只是卻覺得芳心被螞蟻叮咬了一口般,痠痛慌亂……
賈政都變了臉色,道:“怎就這樣急?你才回來都沒三日,就又要出京?”
賈琮難得說句頑笑話,道:“不止家裡老太太瞧我頭疼,朝堂上諸多大臣,見侄兒同樣頭疼。”
賈政面色古怪忍笑,見賈母沉下臉來,責怪道:“不許胡說,老太太何曾見你頭疼?不過是關愛你。”
賈母道:“我也是奇了,這滿朝文武大臣,王公勳貴無數,那麼多人,怎就偏讓你去?朝中無人了麼?”
不止她奇,王夫人、薛姨媽等人也奇。
倒不全是看不起賈琮,實在是賈琮年輕太輕了些。
這點上,賈政卻是知道一些,他笑道:“老太太不知,江南之地,遍地文華,多有大儒名士,德高望重者,縱是官府也不好強為之。朝廷中雖高官無數,可他們若去江南,也是要在那些大儒面前伏低做小的。敢不敬者,必為天下士林唾棄,因而江南更換幾任督官,也不能推進新法。
吾家琮兒卻不同,一來賈家本就南省大族,不會被人視為異己。
二來琮兒恩師松禪公與牖民先生皆為天下師,又是一重便利。
其三,琮兒自身文名遠傳江南,多少江南故舊曾書信於我,想求得琮兒墨寶。
他下江南,的確最便利不過。”
賈母聞言,卻皺眉道:“那豈不是讓他去做得罪人的事?若是也在南省橫衝直撞一番,那麼多老親世交還不被得罪乾淨?”
賈政聞言,面色一滯,也沒甚法子……
賈琮淡淡道:“老太太,琮去處理此事,好過其他人去。朝廷推行新法,乃是皇朝大政,任何人,任何家族都不能抵擋。朝廷派賈琮前往,便是最後一道懷柔的底線,若還有人抗拒,接下來之事,便沒那麼好說話了。說到底,江南巨室們都是理虧的一方。這個道理,總會有人明白,明白人會記著賈家的好的。”
賈母沉聲道:“那不明白的呢?”
賈琮垂下眼簾,輕聲道:“不明白的,想以螳臂當車來阻礙國朝大勢之行,這等糊塗人和糊塗家族,必將化為齏粉無疑。
家族想要長保富貴,就要看得清大勢。看不清還不聽勸,執迷不悟者,神仙難救。
他們若想怨恨我,那便去怨恨吧。
總不好為了幾個糊塗的,就累的大家一起倒黴。”
賈母:“……”
老太太終於明白,她為何總是喜歡不起這個孫子了。
除卻其母的緣故外,還有就是,這個孫子太得理不饒人了,雖說他的話有道理,卻實讓人下不來臺,可氣!
而且,也太清冷了些。
那麼些世交老親,都是幾輩子的交情,說捨棄就捨棄!
許是幼時的遭遇,讓他寡淡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