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兒、娟兒和小竹一起看向揹著個小包袱的小角兒,眼神複雜。
小角兒卻咧開小嘴露出小豁牙,討好一笑,三個大一歲的小丫頭登時都樂了……
見此,賈琮對平兒等人笑道:“我們走吧。”
……
皇庭,內閣。
自上書房回來後,寧則臣便靜靜的坐在公房內,其餘三位閣臣趙青山,林清河,吳琦川分坐下列。
盧廣孝則站著……
眾人皆無開口之意,面色凝重。
誰也沒想到,新黨新法大好的形勢,會在今日發生了根本性的動搖。
寧則臣緊抿著口,凜冽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悲意,既悲新黨的未來,也悲元澤……
沉悶了許久後,地位最低的盧廣孝率先開口,聲音沙啞道:“元輔,今日陛下雖未懲戒我等,可日後怕……難得善終。”
賈琮能想到的事,他們又怎會想不到?
今日崇康帝若是雷霆震怒之下,對他們削職貶官,但又施以皇恩,準他們戴罪立功,以功贖罪,那他們日後多半沒有後患。
可是今日,崇康帝竟在極怒之下,寬容了他們……
這顯然就為日後留下了不忍言的禍根!
可是,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本分做事,立下大功,待功成之日果斷隱退,說不定還能留條出路。
若是這個時候就想撂挑子威脅君父,那才是頃刻間的滅門大禍。
這就是勳貴府第和尋常臣子之間的區別。
勳貴府第總有一份香火情在,有祖蔭庇佑,夾著尾巴做人總能苟且幾十年,換個皇帝,說不定就又起來了。
可是尋常臣子,縱然位列宰輔,一旦聖眷不存,說倒也就倒了……
寧則臣面無表情,緩緩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吾等教子不善,闖下這等滔天大禍,死有,餘辜。”
“元輔……”
聽聞此言,趙青山,林清河,吳琦川三位閣臣紛紛色變,嘆息一聲勸了聲。
只是卻不知該如何為繼。
他們與寧則臣相交數十年,志同道合,十分敬他。
但對於寧觀寧元澤……卻實在難以苟同。
倒不是說寧元澤痴蠢,事實上寧元澤是他們生平少見有才賦者。
只是雖有才卻無沉穩心性,氣度桀驁,偏內心又敏感多疑,使得身體孱弱多病,非長壽之相。
這樣的人,再有才華,也難當大任。
只是眾人雖早就認為寧元澤難成大器,卻沒想到,會給新黨帶來今日之厄。
若是……若是寧元澤有他苦心算計那位的心性就好了。
林清河緩聲道:“元輔,閹黨氣焰未盛,就被一網打盡。戴權縱然未被處死,想來也再難有機會猖獗。只是……勳貴一脈,怕要起來了。或許,他們更棘手。”
寧則臣並未開口,趙青山不屑笑道:“林公莫要高看那一脈,若是貞元勳貴一脈,我等自然會如臨大敵,他們軍權在握,人才輩出,還未被腐朽淫樂荒廢。可開國功臣一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