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呀!”
張大人拍著額頭驚呼道:“我竟把此人給忘了,他也在本科中?”
其實他又怎會不知?
但是不管知不知,此刻都該當做不知。
其他人反應也不慢,紛紛驚喜起來,模樣有些浮誇。
論起實務來,這些人自然並不在行,不然也不會那樣不入新黨的眼。
曾經想貼過去人家都不要。
可論起官場習俗來,怕是寧則臣都不是這幾個的對手。
一個個表現的,讓趙敏政心裡熨帖不已,笑道:“論經義文章,本府的學子未必就能獨佔鰲頭,引領風騷,強中自有強中手,也說不準。可論起詩詞來,哼哼,有此人在,本府必然出眾。”
張大人卻又有些擔心,道:“只是不知這位賈清臣的文章火候如何,只盼他不要辜負了總裁大人對他的期望才是。”
趙敏政擺手道:“本官問過國子監的人,都說此人勤學之苦,超乎想象。文章火候也已極為老道,取一個鄉試名額不在話下。至於名次……容本官再想想。
本官聽說,沁香苑的香皂極好,比海外進貢來的還好。
還聽說,那是葉家那位芙蓉公子與賈清臣的買賣?”
劉大人聞言,眼睛轉了轉,賠笑道:“甭管是和哪個的買賣,若果真有賈清臣的份子在其中,他若錄取了,便是總裁大人的門生,就該好生孝敬大人。總裁大人若果真取他為五魁首,他就是把沁香苑的份子全獻給總裁大人,都抵不住恩情。”
趙敏政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連連擺手道:“能送幾塊好香皂就成,家裡的蓮弟喜歡的緊,每旬都要買,就是太貴了……至於他那份份子,哪個敢惦記著?葉家那位在後面看著呢。咱們現在的對手主要是朝裡那些人,其他的,能為助力的還是要援引為助力。
五經魁就罷了,他年紀太幼,排名太高容易惹來非議。不過若其果真有此孝心,給他個亞魁又如何?”
五經魁便是鄉試前五名,放榜時此五魁單列一榜。
第六名起另列一榜,如此,第六名亦是名冠一榜,稱為亞魁。
“總裁大人英明!”
“總裁大人遠見!”
“總裁大人高瞻遠矚!”
“總裁大人……”
……
賈琮現在還並不知道趙敏政等人的“好意”,若是知道他們現在還說這些話,心裡怕只會愈發驚怒。
這等時候還說這等屁話,日後都他孃的是罪過!
以賈琮的心性,此刻也不禁如油鍋上的螞蟻,滿是煎熬。
額頭已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竟然,洩題了……
衙役舉著的木牌上,那七道義題,與吳凡帶來的那本小冊子上所記之題,分毫不差!!
賈琮感到一股股寒意,如同冰冷的利箭般,從不知名的角落不停襲射而來。
這等黑手,分明是要毀人不倦啊!!
賈琮感覺到一個能將人吞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的巨坑,就在他面前,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會跌的他粉身碎骨。
他絕不信,此事只是一個巧合。
這世上哪有這等巧合!
驀地,賈琮又想起一事。
昨日那五名國子監的監生,失心瘋了般要和他一較高低,當時他便感到奇怪,總覺得這幾人有些癲狂。
如今看來,他們手裡,必然也會有一本小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