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正值新法強推天下之際,新黨容不得任何失敗。
可即使明白如此,但當聽說宋巖、曹永、李儒等一大批他相熟且關係密切的舊黨大員“被致仕”後,賈琮心中還是極怒。
因而匆匆趕來。
“安神!!”
不過沒等賈琮說什麼,就聽宋巖輕喝一聲,斥道:“何事心慌意亂,丟了心性修養?”
賈琮聞言,忙壓住怒氣,躬身行禮道:“弟子見過先生,見過潤琴先生,壽衡先生。”
宋巖“嗯”了聲後,上下打量了番,不忍多說什麼,對李儒、曹永繼續道:“雖說日後新黨勢大,但朝中也非真能隻手遮天。到底還有些德高望重的中立之士,譬如蘭臺寺左督御史楊養正,此人便是一身正氣,堪為朝廷脊樑。
他是絕不會看著一些人操縱秋闈,藉著國朝掄才大典來打擊清臣。
再者,老夫雖致仕了,卻還沒死!
若老夫分量不夠,也還有牖民先生,哪個敢放肆,在秋闈之上動手腳,老夫和牖民先生便一同進京,去敲那登聞鼓!
真當哪個能一手遮天不成?”
李儒:“……”
曹永:“……”
宋華:“……”
“先生!”
其他三人都為宋巖霸道的護犢子行為感到震驚和無語時,賈琮卻已是紅了眼圈。
宋巖做了一世的官,如今忽然致仕,幾個失意老人聚在一起,不是抱怨後路,卻是在為他擔憂秋闈。
不管宋巖是源於何等緣由才善待於他,此刻,賈琮只感到濃濃的疼愛之意。
因而一揖到底,哽咽道:“恩師,琮,何德何能,竟得先生如此厚愛……”
這句話,也是李儒、曹永心中所想。
儘管他們都知道宋巖極寵愛這個關門弟子,可寵愛到這個地步……
還要拉著天下師衍聖公一起去敲登聞鼓,是不是太合乎道理了?
容不得他們心中不復起猜疑。
然而宋巖卻沒有絲毫要解釋的意思,他對賈琮溫聲道:“不要胡思亂想,為師等年事已高,本就到了致仕之年,藉此還鄉,反而能多活幾年。塞翁失馬,又焉知非福?
你如今唯一需要思量的,就是秋闈之事。
其他的,皆不需多慮。
家裡可都素淨了?”
賈琮起身,面色依舊動容,點點頭道:“都妥當了。”
宋巖微笑道:“好,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一屋不掃,何以安天下?君子八目,齊家為一。內庭無憂,方可明德天下。”
賈琮再躬身,道:“弟子受教,必銘記先生教誨。”
宋巖頷首,對曹永、李儒笑道:“潤琴、壽衡,吾等束髮讀書,入京趕考金榜題名後,必先入曲江池,赴曲江宴。
數十年彈指而逝,青絲換白髮,白身而來,又要白身而歸。
三日後吾等離京,明日何不再遊曲江池,一覽故地風采?
若能得一二佳作,也可趁興而歸,不枉一世功名。
如何?”
曹永、李儒聞言,看了眼平靜而立的賈琮,又互視一眼後,大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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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准假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