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面色磊落道:“那賈琮和孫女兒的關係不差,除了他寫的好詞和好字外,此人還挺有頭腦,自己鑽模出了香皂的方兒來,內務府都沒弄出來。他念及之前欠孫女兒一份人情,所以就把方子獻給我了。
可我們葉家人,從不白受人恩惠。
孫女兒做主,分他五成份子。
剩下五成,孫女兒也用不著,一份送進宮裡來給老祖宗做金花銀,一份送到龍首原上,給九叔府裡做嚼用!”
此番言論一出,不提滿殿人驚駭的鴉雀無聲,連太后都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崇康帝兩鬢已花白,一雙鋒利的眼睛漸漸眯起,打量起葉清來。
龍首原上那座孤零零的武王府,是整個大乾的禁忌!
誰敢提半個字?
可是……
葉清見太后震驚的看著她,一直灑脫帶笑的她,卻忽然哽咽道:“武王叔和皇伯父一樣,也是太后的親子,身上也有葉家的血脈。上月裡我去瞧他,才發現九叔著實瘦的不行了,當年戰場上的舊傷這些年就沒好利索,他也不讓請御醫。
老祖宗,皇伯父,就容敏兒放肆一回吧。”
說著,眼中滾下淚來,給太后和崇康帝跪下磕頭。
太后聞言,只覺得一顆心都碎了,滿眼熱淚的看向崇康帝。
她一輩子都在宮廷中生活,知道這件事的關鍵在哪兒。
這個當了皇帝的兒子若不答應,這件事怕反而會害了她另一個兒子的性命。
涉及皇權,連她都不得不賠上小心,不敢任性半分。
自古而今,因皇權之爭,連父子都能成仇,刀兵相見,更何況兄弟?
越是兄弟,越是仇寇。
崇康帝沉默了稍許,眾人只覺得壽萱殿內的氣氛都要凝固,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時,崇康帝方笑了笑,道:“九兒有此孝心,朕只有高興的份。朕每年打發宮人給九弟送去的東西,他一樣也不要,和朕生分的很。
朕倒要瞧瞧,他要不要九兒的孝敬。
說起來,當年九兒這乳名,還是九弟最後一次出征前起的呢。
他倆倒是有緣,都行九,呵呵……”
眾人聞言心驚膽戰,也分不清到底是好話還是歹話。
太后卻認為是好話,感動的落淚道:“皇帝,難為你還都記得你弟弟。”
崇康帝笑道:“母后,老九是朕的胞弟。朕從沒忘記過他,從來沒有!”
太后聞言欣慰不已,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葉清,卻看得出她這位皇伯父笑眼中的目光,是多麼的深不可測!
連她都看的心驚膽戰……
……
東路院,二門外。
管事徐泰陪盡小心戰戰兢兢的對賈琮道:“主子,東府小蓉大爺在前廳候著主子呢。”
今日賈琮帶著錦衣緹騎,一舉將榮府諸多大管家管事,闔家鎖拿抄家之事,真正差點沒將東路院的幾個管事嚇掉魂兒。
今日早上,他們還在商議,若是果真東路院斷了銀米錢糧,他們就要罷工撂手了,好給賈琮一個難看,也順便討好一下榮府那邊的二.奶奶。
誰曾想,竟會有這等變故。
這一會兒,別說賈琮不給他們月錢,就是倒問他們借些銀子花花,他們都不敢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