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孽障,惹出多大是非來。
王夫人見賈政也陰沉著臉不悅,便對王熙鳳道:“日後這等抹不開臉的善事少做,況且老爺都發話了,你怎還好善作主張?”
王熙鳳落淚道:“那璜大奶奶往府上來的殷勤,常有孝心,又說的那樣可憐,我想老太太、太太常有惜老憐貧之慈悲心,不若幫襯一把,再沒想到,竟差點把自家人給害了。”
說著,向薛姨媽賠不是。
薛姨媽見此還能說什麼,忙叫起。
王熙鳳又向賈政請罪,賈政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道對那等孽畜,再不可心軟。
一圈下來後,漏洞就算是被堵住了。
王熙鳳起身時瞧向賈琮的目光,得意中帶著不屑。
她又對賈母道:“老祖宗,我說的法子別人不聽,只能讓有能為的人想法子了。琮兄弟有能為的緊,想來他必有主意!”
說著,又看了賈琮一眼。
其實以王熙鳳的性格來說,她多好用借刀殺人之計。
嘴甜心苦,兩面三刀,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這才是她的風格。
如今雖也屢屢借刀,但到底還是短兵相接了。
一來在她心裡,賈琮原不配讓她虛與委蛇。
二來,經過兩三日的發酵,爵位丟失之苦,愈發讓她心中煎熬,如毒蛇噬咬。
真真恨不得賈琮去死……
平兒向著賈琮說話一事,更似火上添油!
到了這個地步,她也顧不得平兒心裡到底是拿誰當主子了,她做夢都想拿回爵位。
沒了爵位,她憑什麼得誥命?
這世上女子只有兩條路數可以“改頭換面”,一是夫君有爵位,或是為官,可請封誥命,同成官身。
再者只有指望兒子長大後出息了,做官立功後請封母親為誥。
兒子什麼的王熙鳳覺得多半指望不上,賈璉就更不用去想,唯有爵位才最靠譜。
這世道女子地位多低下,唯獨有一個誥命傍身,才算有了立身之本。
瞧瞧賈母為何在賈家地位如此之高,縱然東府做族長的賈珍,也一句話傳過來訓斥一通?
不止是因為她年最長,她身上還有一個一等國公夫人的誥命!
滿天下的女人,除卻天家的后妃之外,便數她最為貴重!
這,才是女子能自在過活的根本。
每每念至此,王熙鳳心裡就不能有一刻平靜。
賈母等人不是想不到這些,只是這會兒顧不得王熙鳳存的什麼心思了,她們只想讓寶玉早些好過來。
眼見又要威逼,賈琮道:“我雖不敢自誇能為,倒是有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