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羽瑤見過清臣公子。”
寧羽瑤看到賈琮入內後,一雙眼就落在他身上,待其眼光看來,便福下見禮道。
賈琮聞言眼睛微眯,忙避開,依禮躬身道:“賈琮見過寧姑娘,不知寧姑娘尋在下有何吩咐?”
寧羽瑤聞言,聽出話中疏離,心中苦澀,悲聲道:“當日我還特意命梨兒告知公子,家裡只會感激公子出手,揭露那偽君子之面目,卻不想,令師兄卻因此而遷官瓊州。雖升了巡撫,可是我又怎敢自欺?
再不想,有一日我竟成了言而無信,恩將仇報之人,實在心愧。
只是我不過內宅一女子,干預不得前宅和朝廷大事,只能親自來與清臣公子道一聲歉……”
說著,眼淚滾滾落下。
看得出,這些日子她確實飽受內心煎熬。
上方葉清聽到動靜,都合起書,側目瞧了過來。
賈琮卻似有些莫名,道:“寧姑娘是不是搞錯了?我師兄宋先由江北布政使升任瓊州巡撫,分明是因為黨爭之故。只因治政觀念不同,所以才有此舉。再者,我師兄早幾年就想請辭養病,這次也是正好得了個機會致仕,去不得瓊州為官。
朝廷政務,何等肅穆莊重,寧姑娘是聽何人所說,怎會和這等兒女私情相連?
難道是寧相告訴你,他要為姑娘出氣才這般所為?”
“不是不是……”
寧羽瑤一迭聲否認道,然後細細的看著賈琮,卻從他面上瞧不出一絲不妥。
她輕聲道:“家父從未這般說過,都是我自己想的,倒是哥哥……說的和公子所言相仿。那……也許,果真是我多心了。
不過,公子難道不惱你師兄被迫致仕?”
說至此,寧羽瑤緊緊抿住口,擔憂的看著賈琮。
賈琮呵呵笑道:“寧姑娘,你是閨閣姑娘,所以許是不大懂朝堂政事。
令尊是新黨魁首,一心想要變法強國!
此心是好心,許多新法,也都是極高明的政法。
然而想將這些好心及好法,轉化為利國利民之治民國策,還需要大量心向新法的官員去施行。
我們都很清楚,令尊與家師及師兄沒有任何私怨。
相反,令尊還極尊敬家師。
他們只是治政心得不同,所以,才不得不讓師兄致仕。
畢竟,相比於私交,事關億萬黎庶的國朝大政,更重要。
寧姑娘,你現在明白了嗎?”
看著侃侃而談的賈琮,俊秀的面上不帶一絲責怪怨恨,滿是陽光溫和的笑容,好像真不以此事為忤,寧羽瑤心中那塊石頭終於落地,她極高興,再度行禮道:“羽瑤多謝公子開解,才讓我知道朝堂上新舊黨爭,原來並無私怨,只為國朝百姓。
如此,我心裡就不再難過了。”
賈琮笑著點點頭,沒再多言,看向上方面色隱隱古怪,嘴角忍笑的芙蓉公子葉清。
見他目光轉移,寧羽瑤心裡隱隱有些失落,卻極有眼色,又謝過葉清後,就告辭離去了。
等送走這位宰相愛女後,葉清眼神不善的看著賈琮,嘲笑道:“還果真不是一個好人,就這樣花言巧語騙了人家姑娘,連眼都不眨一下!
你怎就忍心欺騙一個這樣心地純善的女孩子?”
賈琮奇道:“要不然呢?難道告訴她她爹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不墜,不以女兒為重,不顧道義恩情,翻手就是雷霆一擊?
真要那樣,這位寧姑娘怕會更加和自己過不去。”
葉清語滯,恨恨瞪了賈琮一眼,道:“你愈發刁鑽壞透了!正等著我說這句話呢吧?”
賈琮嘿嘿一笑!
和極聰明之人說話,就是有趣。
葉清見他如此,眼中也閃過一抹笑意,又似無意道:“你將那薛家的混帳,怎麼樣了?”
賈琮忙解釋道:“清公子可千萬別誤會,絕不是我親自將薛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