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封紅禮謝客了。
賈琮卻忙道一聲:“還要勞煩先生再走一遭,給大太太瞧瞧。”
聞言,眾人悲慼之聲微微一滯。
賈母深深看了眼賈琮,道了聲:“也好。”
……
東路院,東廂。
小客廳內。
替邢夫人診治罷的張友士坐在客位,搖搖頭道:“貴府大太太之症,與大老爺正好相反。雖暫無性命之憂,可著實折磨人。
不是癆症,卻勝似癆症。”
賈母聞言,聽到一個“癆”字忌諱的很,皺眉道:“供奉這是何意?怎會與癆相干?”
張友士忙道:“倒不是癆,此症只是相似,卻絕非癆症。之所以這般說,是因為症狀相似,且更勝一籌。貴府大太太肺腑受創,吐息艱難,連累心源,著實艱難。
且日後萬不可見風,縱是屋內通風,也需在窗上多籠兩層細紗。再者也見不得光,更見不得生客。
倒不是會傳染,而是大太太受不住生猛之氣,這一點務必切記!
縱是至親,若非必要,也最好少相見。身邊服侍的僕婦,最好也不要更換太多,三五人輪換最佳。”
這一番醫囑,旁人或許不大明白,賈琮又如何不懂?
不禁暗自讚歎,這位張友士果然高明。
雖不習西醫,可是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邢夫人肺部被刺,又被王善寶家的那麼一壓,胸腔負壓消失後,肺心兩髒功能受阻,自然像癆病。
而且,因為沒有消炎藥,賈赦那劍是不知多少年沒拔出過的老劍,邢夫人沒得破傷風都是天大的運氣,卻不可避免的發生了炎症,免疫系統也遭到破壞。
這種情況下,若是常接觸生人,自然會有病菌襲擾之苦,到時候怕真要有性命之憂了。
不過不管懂不懂,眾人也只有答應的份兒。
本也未必願意多來。
賈琮送走張友士後折返回來,賈母、王夫人等人業已離去。
只留下王熙鳳與平兒在房間內。
賈琮進門後,就發現平兒正面紅耳赤,滿面羞惱之色,王熙鳳卻一臉的壞笑,嘴角帶著譏諷……
根本不用多想,就知其沒有好話。
賈琮眼睛一眯,笑道:“二嫂身體看起來果然大好了,那可真是大喜之事!小弟歡迎二嫂早來這邊,管起這一攤子事來。平兒姐姐到底心善,和那些人鬥智鬥勇,太辛勞了些!”
王熙鳳何等人,拔根頭髮都是空的,聞言氣笑道:“了不得了!好你個琮哥兒,是罵我手狠心惡,合該和那些刁鑽奴才鬥是不是?”
賈琮還沒答,平兒在一旁急道:“奶奶誤會了,他不是這個意思……”
賈琮聞言,差點沒笑出來,果不其然,王熙鳳聞言一張臉登時黑了。
她素以平兒為其心腹丫鬟,原以為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縱然在賈琮這,也必死身在曹營心在漢。
卻不想,這才沒兩天,竟成了這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