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些年,誰還能治他?
一瞬間,王熙鳳又想起了兩年前,賈琮與賈赦邢夫人鬥智鬥勇的那些手段。
幾乎是在死局裡,趟出了一條生路。
王熙鳳頭皮隱隱發麻……
難道她這個二嫂子,過些年就要像如今的大房那樣,依附在這個小叔子身旁,獻媚度日?
這讓心比天高的王熙鳳如何甘心?
堂下賈政與賈珍還在贊著賈琮,可裡邊,薛寶釵卻已經敏銳的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她何等心思靈透,又出身大家,對內宅女人的心思多有揣摩,轉眼間就將這種變化之由猜出了七七八八。
不由替賈琮擔心起來……
其實,她自己不正是因為知道高門大戶人家內宅女人心思好嫉,手段陰狠,才養成了如今的性子麼?
罕言寡語,人謂裝愚。
安分隨時,自雲守拙。
正是因為洞徹世事,她才會在最天真爛漫的歲月裡,甘願平凡。
不過寶釵也並不以為賈琮是張揚的性子,她認為,賈琮必是因為身在俗世中,才不得不如此。
否則,以其筆下天然拙秀、出塵飄逸的字跡,若不是與她一般心性樸素淡雅,是決計寫不出的……
可越是如此,她心下越是擔憂。
若此事與她沒有牽連,也就罷了。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際遇,她又能如何?
可……
此事分明因其兄長而起,若是牽連到賈琮,讓他沒個好下場,那……
薛寶釵凝望著賈琮的目光裡,多了許多擔憂關切之色。
這一幕,讓在她身旁的薛姨媽留意到後,微微皺起了眉心……
……
翌日清晨,墨竹院。
經過昨日一日夜的喧囂起伏後,黎明時的榮國府,靜悄悄的。
當然,這也是時候太早的緣故……
賈琮起身後,任憑晴雯、小紅和春燕三個丫頭擺弄。
見三人都目光怪異的看著自己,賈琮苦笑解釋道:“說了幾百回了,我不是不要一間一萬兩的門鋪,而非要一個丫頭。
那丫頭是柺子拐來的,她娘還在家裡苦等著,眼睛怕都要哭瞎了。
我不知道此事也就罷,如今知道了此事,怎能不理會,對不對?”
晴雯一邊幫賈琮系裡面小衣兒的汗巾,一邊冷笑一聲,道:“三爺何須給我們解釋?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麼意思?”
頓了頓又道:“我也不知爹孃老子在哪裡,怎不見三爺花一萬兩替我也尋尋?不過沒人長的好罷了!”
原本還帶著幽怨的小紅、春燕聞言,都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
賈琮看著風流靈巧的晴雯,竟說自己沒人長的好,無語的撫額,道:“我何曾花一萬兩幫人家找了?不是正巧聽說了嘛。罷罷,既然你還有一個姑舅兄弟在,我尋功夫去問問他,但凡能有一絲可能,我必用心為你尋找,如何?”
晴雯卻沒有應,低著頭一直在賈琮腰間繫捆那條汗巾。
賈琮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晴雯,你再勒下去,腰也要勒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