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抿嘴笑道:“此言極是,而且,我家公子是因為喜歡公子這樣的小神童,才會和公子頑笑,絕無不尊重取樂之意。”
賈琮苦著臉道:“青竹姐姐,神童也就罷了,能不能別再加一個小了,我覺得,我不算小了……”
“咯咯咯!”
青竹歡快笑道:“你還不算小?雖然身量不矮,可臉上稚氣都未退盡哩……小郎君!”
賈琮無語撫額,岔開話題道:“青竹姐姐,不知那薛蟠如今何在?”
青竹白了賈琮一眼,輕快道:“自然是被押去了鎮撫司的大獄裡,不過這會兒鎮撫使韓濤這會兒必然在外面候著,等我家公子發話呢。
以前也有無意中得罪我家公子的混帳,我家公子素來心善,不忍鬧到宮裡後,連累別人一家,只將那混帳狠狠教訓一頓,讓他長長記性,長長腦子便好。
不過韓濤每次還是要來請我家公子的意思,有時候對方做的太過分了,我家公子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回要不是看在公子的面上,我家公子必不會讓這個混賬好過!”
賈琮聞言,默默頷首,行了幾步,又道:“青竹姐姐,清公子之恩義,琮銘記於心。日後但有所需,只要書信一封,琮必當全力而為。”
青竹皺了皺鼻子,嬌俏可愛,嗔道:“小小年紀,大吹法螺,你連幾個家奴都支使不動,先照顧好自己才是正經!”
賈琮又一臉苦笑,卻道:“青竹姐姐莫要小瞧人,今日是我還沒騰出手來,你瞧好吧,回頭我讓他知道,花兒為何那樣紅!”
見賈琮握起拳頭髮狠,青竹非但沒覺得厲害,反而覺得愈發賞心悅目,只遺憾自己沒有一個這樣好看的弟弟……
青竹斂了斂笑容,說起正經的來:“公子,鎮撫使韓濤是個人物,此人心狠手辣。
不過,或也因此,遭受了厄運。
他一雙兒女,女兒還罷,只是口不能言,兒子卻是一個痴兒,呆傻不能明事。
因此,韓濤也打定主意,日後招個入贅的女婿,一來繼承家業,二來照顧其子。
可他這些年執掌詔獄,得罪的人太多。
他在時還好,一旦去位,多半要遭殃。
他也知道此事,便想方設法,將他女兒送到了芙蓉園,與我家公子結識。
那位韓柔姑娘倒是個極好的公子,性子也好,溫柔善良,公子挺喜歡,也就接納了。
自此以後,韓濤便以葉家門生自居,雖不敢聲揚於外,但對公子忠心耿耿。
公子有何吩咐,只管與他說便是。
不過……”
青竹話音一轉,嚴肅道:“你家那混帳親戚,敢於當街謾罵公子,縱然有不知情之故,也難饒其罪。
公子可萬萬不可就這般輕易放過他。
不然,我家公子會不高興的……”
賈琮啞然失笑道:“青竹姐姐放心,我雖抄過許多佛經,卻並非佛家居士。做不來以善心感化惡人的善事……”
青竹聞言,抿嘴一笑,道:“怪道公子欣賞你,公子便是這等性子,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怨也必報!不然的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賈琮一本正經受教,青竹卻啐笑道:“呸!越熟越不是好人,還敢拿我打趣!”
說笑著,兩人走到了儀門處前廳。
前廳客座上,只見一頭戴無翼三山帽,身著黒鵠錦衣的大漢,面色陰沉,眼神陰鶩,卻畢恭畢敬的坐在那裡。
雖有嬤嬤上茶,卻也絲毫不動。
見到賈琮與青竹入內,連忙起身見禮。
做足了門下忠犬的姿態。
目睹此形,賈琮心中一嘆……
都是天下父母,可差別卻恍若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