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榮陰笑一聲,朝薛蟠走去。
……
賈琮自寧府回到東路院時,正見平兒對一群婆子丫鬟訓話。
他卻沒有干預,連聽也沒多聽,與平兒打了招呼後,就往書房走去。
平兒雖是個性子溫婉的,可初來乍到,訓話內容自然不會都是好話。
想起前世她在書中罵賈雨村的那些話,噫~
辣辣的!
所以,賈琮不影響她發揮……
進了書房後,在主位上坐下。東路院的書房根本就是個擺設,賈赦極少用。
如今他用起來,裡面大部分書和筆墨都是新的,極為便利。
過了沒一盞茶功夫,就見平兒來敲門。
親自迎進後,賈琮將身份執照給平兒瞧了瞧。
平兒卻不知是什麼滋味,不過到底給賈琮道了喜。
見平兒心情複雜,賈琮也就沒再想分享快樂,心中對平兒愈發有了敬意。
他將執照收起後,對平兒笑道:“平兒姐姐,這東路院的人可還好說話?她們刁蠻慣了,會不會給你使臉子?”
平兒婉然一笑,道:“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三方面出力,把王善寶家的給趕走了,如今這邊人心惶惶,討好還來不及,哪有敢使臉色的?
畢竟,她們再怎樣,應該也明白沒過去王善寶家的體面大。”
賈琮笑道:“我竟忘了這茬兒,她們多是欺軟怕硬的,平兒姐姐有這樣硬的靠山,她們自然怕,怕就好!”
看著賈琮俊秀的面上,滿是關心暖煦的笑容,平兒心裡忽然就亂了起來。
都不是糊塗人,王熙鳳能一眼看破的事,平兒難道就想不到?
而且對於王熙鳳的動機,她也能猜到幾分。
可越是如此,她心裡就越難過,極不是滋味。
向來視作弟弟的賈琮,忽然“居心不良”,起了十分不該有的心思。
而一心孝敬的主子,又將她當成籌碼和眼線,為了日後的富貴,竟連往日的情義都拋卻了……
念及此,平兒難忍苦痛,忽然就紅了眼圈,滾下淚來。
而看著平兒眼中的悽然之色,和忽然而來的痛楚,賈琮如何能想不到緣由?
只需換位思考即可……
他滿面歉意的看著平兒,誠聲道:“姐姐萬萬不可誤會,琮對姐姐絕無半點不敬之心。
只是感念姐姐素來照顧護愛,因此才想讓姐姐過的好一些。”
這話平兒哪裡肯信,顧不得擦淚,咬牙道:“你還知道我待你好,我何曾過的不好了?”
賈琮肅色道:“姐姐每日裡早起晚睡不說,還要代二嫂處理那麼多大大小小的瑣事。若只如此倒也罷,可二嫂到底不是個憐惜人的,二哥又是那樣的性子,日後姐姐夾在兩人中間,只會更難!
所以我才自作主張,趁這個機會,將姐姐拉出火坑。”
平兒氣哭道:“我一個陪嫁丫頭,不那樣活還能怎樣活?那樣活只用一心一意服侍奶奶就好,可如今……”
賈琮明白她的意思,她換了主子,到底該忠於哪個?
忠於賈琮,對不起舊主。
可忠於王熙鳳,則對不起賈琮。
良心上更加煎熬!
賈琮笑道:“好姐姐,你只管放心就是,二嫂說什麼,你聽她的就行。
既然我先前起了誓,賈家這份家業分文不取,她若想要,全拿去就是,和我並不相干。
難道姐姐當我頑笑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