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順勢倚進薛蟠懷裡,嬌滴滴道:“爺啊,究竟怎麼了嘛!”
薛蟠終於不再沉默,嘆息一聲,道:“因今上崇詩尚禮徵採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選妃嬪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贊善之職。
我闔家進京,除了會親外,本就是為了送妹妹待選。
卻不想……
唉!”
話沒說完,又深嘆息一聲,滿臉苦澀。
雲兒見之心道:這位薛大爺分明是一個玩世不恭的浪蕩紈絝,能讓他如此犯愁,看來他到底是個看重家人的人,還沒壞到家……
因而問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薛蟠猛灌一口酒,悔恨道:“當初因和人爭執,讓家奴失手打死了人,不想如今竟牽累了妹妹的大事!”
雲兒聞言,心裡登時明白。
這個時代,做什麼都講究出身清白。
連參加科考,都要三代內無娼、優、皂、隸之流,更不能有罪犯。
進宮做公主郡主的入學陪侍,必然比科考更嚴。
縱然是失手打死人,也是家風問題,自然進不得宮。
不過……
雲兒卻是知道薛家跟腳的,道:“旁家若是如此,自然沒法子。可以大爺府上和親戚故舊家的權勢,這點子事應當不算什麼吧?
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
薛蟠聞言一怔,抓了抓大腦袋,道:“我倒沒想那麼多……那宮裡的太監,倒是還問了妹妹的體格……”
雲兒忙道:“那大爺如何答的?”
薛蟠不在意道:“我說妹妹身子極好,先前雖常咳嗽,可吃了冷香丸後,再沒犯過……”
雲兒掩口笑道:“怕大爺的事是小,這咳嗽才是大事。失手傷人之事對旁人來說嚴重,對大爺卻不算什麼,哪家大戶人家沒這等事?更何況,又不是大爺親自動的手。
可咳嗽卻不同了,縱然現在好了,可宮裡也怕有氣疾的人進宮,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哩!”
薛蟠聞言,這才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那些太監膽小多疑,他奶奶的,害得大爺我愧疚了半晌,真是一群活忘八!”
雲兒噗嗤一笑,見她嬌媚,薛蟠摟住就是一陣亂親。
不過親罷,卻沒像往日裡那樣直接辦事,又愁起來,道:“我道這幾日妹妹怎地也不出門頑了,只說病了。原以為是在生我的氣,賠了幾萬個不是,她只說和我不相干,想來她自己是明白的。
不過媽卻是在唬我,讓我老實些。
只是,妹妹總那樣也不是事,我就這麼一個妹子,可別苦熬出毛病來……”
雲兒笑道:“這還不簡單,大爺多給她買些金銀首飾胭脂水粉和新衣裳不就是了?女兒家沒不喜歡這些的。”
薛蟠連連搖頭道:“我妹子豈是尋常人能比的?她從不愛這些。”
雲兒奇道:“那她喜歡什麼?”
薛蟠抓著腦袋想了想,道:“她比我出息多了,倒是愛讀些書,喜歡些詩詞什麼的……這我有什麼法子?
以前也尋了些狗屁才子,做了好詩去討好妹妹,卻被她好一通恥笑,說那也叫好詩?
害的我丟了麵皮……”
雲兒聞言,忽地眼睛一亮,道:“好大爺,我若是能出一個好詩詞,讓你家妹妹好生喜歡,你又怎麼謝我?”
薛蟠瞪圓眼睛,道:“那還用說?六福生的金子,瑞福祥的綢緞,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雲兒聞言大喜道:“那可說定了!大爺且等著,我就拿紙筆來寫下,保管你那妹子愛不釋手!還帶一個故事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