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應道:“正是”。
芙蓉公子笑了聲,道:“你和曹子昂有仇?”
一雙修長的眼眸,細細盯著賈琮看。
賈琮搖頭道:“今日之前,從未蒙面。”
芙蓉公子聞言,頓了頓,道:“你不過十二歲,怎寫的出這樣的詞來?”
賈琮呵呵一笑,與芙蓉公子四目相對,道:“有感杏花娘之遭遇。”
芙蓉公子修眉一挑,道:“若再請你做一詞……”
賈琮搖頭道:“詩以言志,詞以抒情。此情可為自己之情,亦可為她人之情,但終究還是要打動己心。
若強行而為,只能失於造作。”
芙蓉公子聞言,微微頷首,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紙箋,眸光流轉間,漸漸明亮,她道:“吾嘗聞,都中近二年來出了一種新字型,被人稱為清臣體。
此等書法,備受衍聖公牖民先生和大司空松禪公的青睞。
莫非,就是這種字型?”
賈琮不卑不亢道:“在下表字清臣。”
眾人聽聞至此,一個個目光愈發炙烈起來。
芙蓉公子亦是嘴角微微上揚,笑道:“文如其人,字見根性。想來你也是今日第一次見杏花娘了?”
賈琮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芙蓉公子聞言,瞥了眼面色已經木然的寧羽瑤,心中一嘆,目光終於落在了忐忑不安的杏花娘身上,道:“杏花娘,你之前究竟與賈小郎君所言何事,讓其做此闕詞?
你可知,自此之後,縱然曹子昂身中狀元,大乾官場,也再無他容身之處。
十年寒窗,悉數毀於今朝。”
杏花娘聞言面色一變,眼中竟再度流露出不忍之色。
見此,賈琮代答道:“也不盡然。只要曹子昂能夠及時回頭,迎娶杏花娘姐姐,善待其親生骨肉,想來總有他翻身之日。
《左傳》有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若是曹子昂不肯改,不願娶一青樓女子為妻呢?”
芙蓉公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賈琮道,眼神大有深意,好似看穿了賈琮的把戲般。
賈琮卻不吃這一套,他知道,這只是一種心理戰術,又或是叫上位者的心術罷了。
因而昂然道:“若是如此,他便罪有應得!有何值得憐憫之處?在我看來,杏花娘姐姐比他可憐一萬倍!
如果杏花娘姐姐能自己選擇,她必然也願生在詩禮簪纓之族,而不是在火坑裡。
可既然命運如此,她又能奈何?
但她依舊不自暴自棄,辛辛苦苦攢下金銀,一心只想尋個可靠的良人相伴。
縱然不能,也可為自己贖身。
卻不料,所託非人。
那曹子昂自身清貧,又懶於謀深,便花言巧語哄得杏花娘姐姐將金銀悉數贈與。
還不遺餘力的為其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