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這幾日,把家裡有名分的主子,都送了禮去?”
平兒笑道:“正是,連我都有一份,真真難為她想的周到。”
王熙鳳哼哼了聲,正想說什麼,卻見賈璉忽地從外面進來,一喜之下,登時就想站起。
隨即又悔了,重新坐穩後,冷笑相對。
若是往日,賈璉總歸還要賠一番不是,頑笑一陣。
今日卻奇了,他臉色比王熙鳳還要難看……
平兒細細一瞧,然後連忙給王熙鳳使眼色。
王熙鳳順著平兒的示意,側過頭一看,終於看出了名堂。
只見賈璉右面額上角,鼓起了一個不小的包……
見此,她也顧不上怨氣了,忙道:“這又是怎麼了?”
賈璉鐵青著一張臉,氣的身體都發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咬牙道:“他說肚子疼的要命,尋了太醫來,太醫說是吃酒女色虧空的,方才肝火旺盛,讓他戒酒遠女色。
他不聽,還是整日裡叫些姨娘陪著吃酒,我勸他兩句,反倒罵我,賴是我害的他……”
王熙鳳聞言,也不知說賈璉傻還是說他有孝心,只能道:“你這又何苦自尋麻煩?老太太都勸他不聽,更何況你?”
賈璉恨道:“若只如此也罷了,可他還整日命我去給他買丫頭。
嫣紅柳綠的買來五六個,受用過後,竟說我不用心!
我不過問了句他老人家到底要哪樣的,他反倒惱羞成怒了,一拐砸到我頭上……”
王熙鳳聞言,又好氣又好笑,一旁平兒也憋紅了臉。
王熙鳳忽覺得不對,眼睛一轉,問道:“爺頭上有傷,怎不尋個好去處養傷去,來我這燒糊卷子的住處作甚?”
賈璉聞言,登時尷尬起來,自知心思怕是被髮妻看破,心裡愈發彆扭,訕訕笑道:“胡說,這是你的住處,難道就不是我的住處?”
王熙鳳何等精明人,哪裡肯信他,只是用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的盯著賈璉瞧,讓賈璉愈發不自在……
一旁處,平兒見此忍不住嘆息一聲,王熙鳳哪處都極好,只一點不好,性子太要強了些。
連自己的爺們兒,都要咬一口氣,恨不得壓伏。
可這世道,哪個爺們兒願意向一個女人低頭?
哪怕他的能為遠不如對方……
眼見氣氛逐漸尷尬,平兒不得不打圓場道:“奶奶這會兒倒是犟了起來,先前不知哪個在想二爺?”
“少放屁!哪個在想他了?”
被人壞了功,王熙鳳羞惱的破口大罵道。
賈璉卻趁機下臺,哈哈大笑道:“既然想我,就該打發人去尋我才是。我只道讓你清靜養傷,又不是不願見你。
哪回太醫來,我都好生招待著,就盼你能早點好。”
一串兒甜言蜜語說下來,王熙鳳惱意也就煙消雲散了,這方面,賈璉是好手。
只是嘴上依舊不饒人,道:“我倒是想讓人去尋你,卻不知該到哪處去尋?”
賈璉呵呵一笑,睜眼說瞎話道:“分明就在東路院的書房裡……對了,我有一事想求你一求。”
王熙鳳嗤笑一聲,道:“尾巴尖兒總算漏出來了,說吧,到底什麼事?”
賈璉無奈道:“還不是老爺那裡,只是要尋顏色好的丫頭。
他若只要丫頭,千八百銀子他要多少買多少就是。
可出落的顏色好的,還得是良家,我到哪兒去給他尋摸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