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倪大娘請過來的,只聽倪大娘說家裡兩人快要瘋了,擔心他們做出傻事……
賈琮卻並沒有太擔心,對他現在手上握著的牌面來說,倪二他們身上的麻煩,即使頂了天,其實都不算什麼大事了。
哪怕是出現了禮部侍郎府這樣的巨擘。
所以,他面色始終淡然,心中盤算著此時出手的利弊……
可一旁倪二一張臉卻滿是怒容,眼神激憤。
聽林誠說罷趙良義那番卑鄙無恥下賤的話,他恨不能立刻去將那畜生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林誠更是淚流不斷,視今天為奇恥大辱,心碎了一地……
不止他們,連倪大娘都在林家安慰林誠母親,丟了祖業,難見先人……
見倪二幾番欲言又止,賈琮淡淡一笑,問道:“倪二哥,之前我讓你辦的那些事,都辦妥了嗎?”
倪二毛茸茸的大手抓了抓亂糟糟的腦袋,銅鈴一樣的大眼睛看著賈琮,道:“公子吩咐的,自然辦妥了。可是……又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
賈琮看了他一眼,問道。
倪二一拍大腿,“啪”的一聲巨響,他顧不得疼,氣惱道:“富發賭坊設局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哪家沒去衙門告過?
可富發賭坊後面站著頒政坊的禮部侍郎府,那是頂了天的大人物。
長安府太爺都是那侍郎老爺的門生,見了面都得磕頭,有罪狀又有什麼用?
就是將把那些證人都找齊全,簽字畫押了,可咱們連衙門口都進不去,進去了說不定還要挨一頓好打,壞了性命!
這世道,這世道……真他孃的黑啊!”
賈琮奇道:“你一個放印子錢的,居然還怪這世道暗無天日?”
倪二面色一滯,哭笑不得道:“我的小祖宗誒,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老人家還有心思說這些……
世翰堂雖然不大,可這才十來天,就生出三千兩銀子的利來!
三千兩銀子啊!!”
聽他這般一說,林誠哭的愈發傷心了,屈辱加銀子更使他心碎……
賈琮卻依舊不怎麼動聲色,見慣了生死,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他心思一轉,再問道:“要是這個仇暫時不能報,你們準備怎麼辦?”
林誠哭喪道:“還能怎麼辦?只能等公子你熬出頭,再給咱報仇吧!”
倪二也這般心思,咬牙道:“不都說十年報仇君子不晚嗎?咱們也報十年!我就不信,再過十年,公子這般的人物還弄不過他們!”
林誠生生氣笑了,笑中帶淚道:“二哥,你就別瞎球胡咧咧了行不行?那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倪二惱道:“還不是一個意思?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理會這些?夯貨!”
林誠還嘴道:“你才是夯貨!”
賈琮隨手從炕桌上撿起一顆落花生,輕輕剝開後,卻並未吃,只在手中把玩,心中卻已經大致盤算好此時出手的得失,以及是否會過早暴露的問題……
片刻後,他笑道:“對付他們,倒不用再等十年……”
“那要多久?”
倪二和林誠是見識過賈琮手段的,聽他這般一說,登時都來了精神,焦急問道。
賈琮道:“這要看之前讓你們收集資訊的詳實程度,準備的越細緻,報仇報的越早。
這件事現在已經並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