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賈母壽辰,俗話說兒的生日,母的難日。
賈母當初是帶著陪侍丫頭賴嬤嬤一起從史家嫁進賈家的,今日她還想和賴嬤嬤一起回憶回憶當年史家的舊事……
她料賈政所說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果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
“老太太,三日後,琮哥兒就要去國子監入監讀書了。”
賈政對賈母笑言道。
賈母淡淡笑道:“這不是很好麼,那就去讀罷,讀好了是他自己的。”
賈政笑道:“正是此理。只不過,琮哥兒走前,是不是來給老太太請個安?總要儘儘孝道才是……”
賈母面色登時不好了,眼神不善的看著賈政道:“我倒不用他來盡孝,只要不要再擾我的清靜,我就阿彌陀佛了!”
賈政賠笑道:“他哪裡敢打擾老太太的清靜,不過請個安罷。”
見賈母滿臉不悅的看著他,賈政不得不說實話道:“母親,琮哥兒到底是咱們家的子弟,若總不能與老太太請安,傳出去,於孝道有礙。再說,當年的事,畢竟和琮哥兒不相干……”
賈母聞言掉下臉子來,斥道:“他的孝道有礙,你若這樣做,你的孝道就沒礙?
若不是當年那個不要臉的娼.婦作祟,你爹也不至於早早就去了。”
賈政聞言,面紅耳赤,跪下道:“母親,兒子怎敢忘記父親大人慈愛?
只是千錯萬錯,都是前人的錯。
當日接琮哥兒回府,不也是父親大人臨終前囑咐的麼?
父親大人擔心琮哥兒長於那婦人之手,會被教唆壞了。
如今看來,父親大人到底英明!”
思及亡父,賈政淚流不止。
王夫人、賈璉、王熙鳳等人也跟著掉淚。
賈母見他如此,長嘆息一聲,也流下兩行熱淚,悔恨道:“那個賤婦輕佻無狀,妖豔下賤,也不知你大哥當年是如何瞎了眼……”
到底有晚輩在,王夫人面前也要給大伯留下點體面,不好多言。
賈母嚥下未盡之言,疲憊道:“既然你這般看好他,臨走前來見見也罷。
日後逢年過節時,可以來磕個頭請個安,尋常時候就罷了。
總要讓我安生些日子。
都回去吧……”
……
出了榮慶堂,賈政與王夫人走在前,賈璉和王熙鳳跟隨在後,一行人走在廊下。
出了賈母院後,賈政對賈璉和王熙鳳道:“你二人去東路院走一遭吧。”
賈璉點點頭,王熙鳳奇道:“老爺,好端端的,去東路院作甚?”
王夫人皺眉道:“這話是你能說的?”
王熙鳳忙賠笑道:“太太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老爺讓我們去東路院做什麼事,並不是不願去。”
賈政頷首道:“剛琮哥兒去給大老爺請安,他就要去讀書了,總要告別一番。
你們去代我喊一遭,就說我叫琮哥兒有事吩咐。”
王熙鳳聞言,登時會意。
賈政這是怕賈琮在東路院遭殃,讓他們去當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