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如此，這“早就”種下的因，又是哪裡來的呢？她分明就感知著，這數個院子上的氣氳，和鐘神秀的，是一脈相承的呀！
尹落落下意識地看向霍雲蕭的臉，此時，她是在看他，其實又不是在看他。
霍雲蕭見她殷切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也愣了，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嗯，你們住到暖和的地方，一定要好好孝順母親。”
“多謝姐姐，我們會的！”
“姑娘，你們還要去看麼？”
“是呀！事不了結，留著，總是禍害。”
“哥哥，漂亮姐姐說什麼？”
“噓——別吵，這個姐姐是仙宗來的。咱們家裡是因為‘不幹淨’，所以孃的病才總不好。”
“哎呀！咱們真是幸運，要不是哥哥遇見漂亮姐姐，娘還要遭更多的罪不說，看病也是白看。”
之後，店夥計一家人恭恭敬敬地接過他們的食盒，離開了。
尹落落默默地站在遠處洞悉著巷子深處蠢蠢欲動的濁氣，驀然一笑。
“落落笑什麼？”
“九重霄的百姓就是比別處的有見識。這要是在別處，會招來人家的白眼，給予幫助不會領情不說，說不定還會好心當成驢肝肺，去報官抓咱們呢！”
“是呀！哪怕是在凝霜城，也未見得有這樣的……”
霍雲蕭附和的話還沒說完，不由得就沒了下文。尹落落聞言，默然地側目看他，只見他臉上稍顯神傷的顏色，果然，剛失去至親之人，誰也不會沒心肝地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很想問問霍老將軍過世當時發生了什麼，她分明就沒見到鬼地來人，只瞧見了一道金光。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戳破霍雲蕭偽裝在外的豁達，她曾失去過師父，知道那種切骨之痛到底是什麼滋味。
“轟隆隆轟隆隆”低沉的轟響一波接一波地從夥計家的地下滾動著向他們這裡過來。
尹落落本能地想要躍身到霍雲蕭前面，替他先迎接那不明來勢的東西。
只是，她還沒起步，微涼的手就被霍雲蕭攥在手心。
“落落。”
“其實，那之後…許多時候，我都忘了該記得的事對吧？”
“啊？”
“不止一件，我只記得白天發生的事，而晚上發生了什麼，全然不記得。”
“霍雲蕭……”
尹落落聽見霍雲蕭已然發覺自己的異常，不覺有些棘手。在這個時候，難不成霍雲蕭要向自己發脾氣麼？這似乎有點，不太像他。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受傷。”
“啊？”
“我沒什麼本事，要是有人能代替我保護你。我…樂得其成。”
“……”
她以為，是個男子這樣“知情”都會發火，可霍雲蕭…一股酸楚，漫上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