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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城郊。
顧芳年將手攏在唇邊，對著漸行漸遠的人喊著：“落姐姐，你可別遠走，我們就休息一下，馬上就要進城了。”
尹落落沒有回眸，只是揚起手，對他揮了揮手。
“芳年，落姐姐去哪了？”
“落姐姐說馬車太過顛簸，想歇一歇。尋常時候，她也不是這樣嬌氣的，今兒這是怎麼了？”
“怪不得落姐姐總說你，哎！”
“落姐姐說我？說我什麼？”
“你這樣不知道體恤姑娘家的心事，以後是娶不到媳婦兒的。”
“哎？洛水，你去哪？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別聽落姐姐瞎說……”
遠處，尹落落聽著兩個孩子的談話嫣然一笑。
她望著眼前的芳草，還有點綴在這青青一色中的小花，不由得側目看向身旁薛紫煙的一縷芳魂。
“徒兒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師父了。”
“傻落落，這一世，師父我‘活著’只能為魂，見不到也是好的。若你命長長久久，說不定我輪回轉世，我的下一世還接的上你的這一世。”
“可是……”
尹落落心底的話被封結在她的唇內，幹脆席地而坐，抱著雙膝看遠處清澈的湖泊。
“落落有事因為師父而為難麼？”
“師父，海松聲死了。”
“是麼？”
“師父，許松柏也死了。”
“……”
在她提及海松聲的死訊，同樣坐下來的薛紫煙還是略微悵然。只是，當她提起許松柏的死，薛紫煙默然。
良久，她伸手拍了拍尹落落的肩頭。
“你師祖，他還好麼？”
“他？我從凝霜城出來時候，好好地將養在顧家。說起來，我好像也有些日子沒回去了。這一次，回去看看，順便把師祖他老人家接出來。我們去雲遊四方，也不錯！”
“落落，他老了。若是他不反對，能安定下來才是最好的。”
“……”
聞言，尹落落立時抬起頭，她驚異地睜大眼睛看向薛紫煙。這話像極了師父尋常時候的心境，不與人爭、悠然自得。
若這是夢，造夢者實在是太瞭解她周遭的人了。
“落落，謝謝你。”
“謝我？師父謝我什麼？”
“謝謝你幫我照顧芳年，謝謝你為師父所做的‘一切’。”
薛紫煙的話聽到這裡，她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她再次側目看向薛紫煙時候，只見薛紫煙的一縷遊魂翩然飄起，看那情勢，似乎是要去向遠方。
她的夢這就要醒了麼？不，師父好不容易入夢回來找她，她甘願醉死夢中，不能這麼輕易就醒過來！這夢一旦醒來，她可能便再也見不到師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