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尹落落見到左腕上那十幾顆焚月處,心就高高地懸在喉嚨口。在她遇見霍雲蕭之後,從來都只有遇見危險的時候,象徵著“善緣”的焚月才會亮起。
記憶中,海城華氏一家慘死的模樣還在她腦海裡迴旋。那時候,她只當是自己連累了華星嵐一家,所以才致使善緣一家慘死。
但自從幻翎蟒和顧久安對她說起手串可能有問題之後,她才驚覺,不是她連累了華家,是她的無知和輕信害了華家。
此刻,霍雲蕭是她留存在這世間唯一的念想,就算是將這個念想留下來給自己一個希望也好,她不會,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死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
霍雲蕭終於還是被她的“真嫌棄”傷到了,他身子輕顫了一下,轉身要離開。
“等一下!”
“落落,其實……”
就在他起步一瞬,尹落落忽然叫住他,他笑著回眸,以為她會挽留自己。
“哐啷——”
“把這廢物一起帶走,幫不上就算了,還差點兒刺傷我,真虧的我之前那麼喜歡它!”
只是,尹落落不但一隻手就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劍嫌棄地丟在地上,還言語更加惡劣地厭棄說著這些話。
“好…破寒,我們走,從此,不再礙著尹姑娘的眼!”
霍雲蕭心痛的無以複加,但俗話有雲“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僅是個堂堂男兒,還是雪霽國的戰神,堂堂大將軍,如果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厭棄,就在女子面前垂淚,那就太不像他了。
眼見著他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走出三魔嬰的結界範圍,尹落落終於還是鬆了一口氣。
約是半盞茶的工夫之後,她覆在身後“巨石”上的左掌微微一顫。
“小丫頭,你在高興麼?若你不說實話,我們隨時都能追上那個被你放走的男子。”“巨石”呵呵一笑,便說了這話。
“是呀!若我不說實話,他們是能隨時追上那個男子,但已經沒你什麼事了。”她淺笑,目光掃過左腕,只見那裡的焚月已經消失,手串再次變成紫色。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巨石”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麻煩。
“沒什麼意思!只是…你們是不是的罪過蒼玄呀?”她故弄玄虛,一是希望霍雲蕭心灰意冷能走得遠點,再者也希望蒼玄有膽子騙了她,最好也多得隱秘點。
她如此相瞞,不是傻到此時此刻還想幫著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只是想到此時幻翎蟒怕是還在他的手上。他那樣的人物自然不會白白扣下幻翎蟒,就算她人微力薄又爛命一條,也要拼上全部試一試,保住一個,是一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把話說得太大,我剛才不是用了他給的法子定住你的身形,你且動動看,若你此時還動得了,那我便告訴你們,他在哪!”
這時候,尹落落完全是在和自己賭一場。堵得是手串除了給自己身邊至親至信的人帶來災禍以外,還能有點保命的作用。畢竟,就算那人對她身邊的人再怎麼狠毒,也從來都沒害過她的命。
再者,她雖沒被破寒所傷,但此時還嵌身在魔族所化的巨石之中,只有他動一動,自己才能重獲自由。
她此時有些悔恨,自己的鼻子一向靈得很,若是方才她沒有自以為是,仔細嗅一嗅周圍的味道,說不定就不會中了魔嬰的招。
“小丫頭,就算你以為藉此你可以脫身,也不過是太自以為是。你真以為我動了,你就能從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嗯,成。”
這“巨石”魔嬰身子一動,巨石微顫,一瞬間,她便得以脫身。
下一瞬,尹落落想也沒想,直接繞過這魔嬰奔著霍雲蕭相反的方向躍身,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她嚇了一跳,心覺,這下子自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