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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出尹落落所料,她一說事情抖出去就沒得吃蒼玄立時就蔫了。
直待她在櫃前拿出大錠銀子又賠錢、又賠不是,他還沒立時走出來。
店夥計招呼完別的客人,湊到她身邊,暗戳戳問:“姑娘,你家哥哥不會還在房間裡琢磨砸桌椅呢吧?”
尹落落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強忍著大笑的心意,勉強呵呵一笑,說:“你別擔心,家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方才你走後,我已經和他講過道理了。這會兒,估計是在房間裡反省呢!常日裡就是這樣子,給你添麻煩了。”
店夥計應了她胡編亂造的話,大搖雙手,目光中充滿了同情:“不麻煩不麻煩!姑娘可別這麼說,比起我們,你最不容易。只是他們這樣,你爹孃都不管麼?”
尹落落實在很佩服這個店夥計的邏輯,要不是她已經在鳳嶺吃了暗虧,才不會有這閑情逸緻和他囉嗦。
遂而,她假作掩面之姿,低聲道:“爹孃去得早,我都習慣了。只可惜我兄弟模樣生的絕代,卻攤上這個病。要是哪日他們腦袋清楚了,我也就放心了。”
尹落落悲泣的聲音引得夥計和掌櫃同情,她不由得汗顏這個店夥計還真長了一張開罪,還好她早就防著他的嘴。要是剛才讓蒼玄將自己本來就是一個人的事嚷嚷出去,估計不到明天這個時候,全鳳嶺的百姓就都能知道了。
“姑娘……”
“快別說了,哥哥出來了。”
她慶幸,蒼玄雖然磨蹭了一會兒,但還是在她已經編不下去的時候走了出來。店夥計一聽她的話,趕緊閉上嘴,假作去一邊幹活,只是眼睛還時不時地偷瞄他們。
蒼玄也沒說話,就徑直地走到她的身邊,只是,他可不是吃素的,輕而易舉地就覺得那店夥計在盯著自己,不由得下意識地回眸看向那邊。
店夥計對上他的視線,中了雷擊似的,一下子偏過頭去,再不敢多看他一眼。因為,他的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
街上,燈火已明。
“我們接下來去哪吃?”
“額…你還吃得下?”
出了麵店,蒼玄左右顧盼之下,沒有人看他們,便又興致大起地矮身在她耳邊問了一句。下意識地,尹落落發誓她沒想激怒蒼玄,她只是本能地回眸問了這一句。
“不能吃了麼?”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你都吃了一天了,難道還沒吃飽麼?”
這事她可沒扯謊,打從她和蒼玄相遇之後,除了中間自己被壞人劫走那一段工夫,只要是他們在一起,他就一刻不停地在吃。
“飽?飽是什麼?”
“……”
“說呀!”
“就是…就是肚裡這個地方覺得脹脹的,有一種裝不下的感覺。”
“哦,那我沒有這種感覺。我的感覺,這裡還空空的,好像還吃得下很多東西。”
“……”
尹落落竟無言以對,原本,她還像店夥計同情“她有兩個傻兄弟”一般,比較憐憫他現在迷失自我的情狀。但是現在,先不說她身上的銀子快不夠了,就算他有至高無上的身份,有通天的本事,她也怕他清醒以後,會怪罪他快把自己撐死,她還在供著他吃個不停。
只是短短出神一下,再回神時候,原來身旁的人就消失不見了。
她條件反射地四下張望,最後看向自己左手邊街對面的一幕時候,臉色黑了半邊。
她看見了什麼?
蒼玄“招搖過市”地扛著糖葫蘆小販的所有身家,喜笑顏開地奔著自己走過來。如果說他就這樣走來,也許街上的許多姑娘還會豔羨她有這麼一個愛慕者。可是…可是他還沒走到她的面前,就吃了兩串糖葫蘆。
小販順著他指的方向,笑呵呵地奔到她的面前:“嘿嘿,姑娘,那位公子說糖葫蘆他都要了,所以……”
尹落落一面點頭一面從懷裡取出一小塊碎銀子塞給小販:“知道了,這些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