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自問獨自一人是扶不起霍雲蕭的,沒想到他僅僅身子直了直,還沒站穩就向下傾倒。她氣不過,吼了破寒,破寒才如夢初醒一樣趕緊擔在他的身下。
半刻之後,她和破寒連拖帶拽,總算是把霍雲蕭弄上榻。
“你呆在這兒,我去找大夫來。”
“嚶嚶”
“你幹什麼攔我?你…是啊,我怎麼糊塗了,這又不僅僅是皮外傷……”
她不是大夫,再瞧了他的外傷,想起幻象的話,情急之下就要去找大夫。只是不論她走哪邊,破寒都上下浮動,將她攔住。再次看了看破寒,她算是冷靜下來了。
誠然,鬼帝所造成的創傷,怎麼是凡人醫者治得好的?
怎麼辦?
若是此時他們不再將軍府,興許她還能隨意進出,找隱蒼想想辦法,但現在霍雲蕭昏迷不醒,還身受重傷,她要是就此離開將軍府,怕是必然百口莫辯。
尹落落站在榻邊,雙手攥著拳,辦法卻沒如往常一樣眷顧她。
直待指甲刺痛了掌心,她忽然眼前一亮,抬起自己的一雙手,左邊是“焚月幻殤”,右邊是重霓幻翎戒。鬼帝幻象說讓她看著霍雲蕭等死,她偏不信邪。
“大金蟲,你是不是又睡著了?”
“並沒有。”
“那剛才生死攸關的時候,你為什麼袖手旁觀!”
“你想在他面前亮出自己所有的底牌,然後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
她心知道幻翎蟒說得很有道理,但心裡還是過不去。方才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興許霍雲蕭已經死了,自己也被抓走了。
既然他不願意幫自己,自己也不必熱臉去貼冷屁|股。她的目光再次停駐在焚月幻殤上,只見幻殤乍去,只留下剩下的就可焚月。
她坐在榻邊,死盯著霍雲蕭的傷處:“只要我還能喘息,絕對不會讓你斷氣!”
尹落落將自己的左手按在霍雲蕭肋邊有些血肉模糊的傷處上,催動意念調動周身的靈力去往左手。可似乎是“焚月”明亮的緣故,此次靈力的催動並不如之前那般輕松。
她右手扣住小臂,一路下行,逼迫靈力向手串流動。
終於,靈力彙入手串,那九顆焚月慢慢變得暗淡,而她的掌緣開始泛光。
半刻…一刻…兩刻……
“咳咳咳…好疼!”霍雲蕭疼得醒了過來,嘴裡叫疼,可她眼中那傷處卻沒有分毫的變小、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她可以明白地感覺到霍雲蕭的身體一點點虛弱下去,但她分明已經盡力了,她甚至不惜用九顆焚月去救他。
此時此刻,她好像已經聽不見霍雲蕭叫疼的聲音,她只知道,若是自己停下來,或許他連叫疼的機會都沒有了。
“落落…你…受傷了沒有……”他的話音斷斷續續響起,傷處一側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這一瞬,她失去大半靈力導致手的冷,終於找到了溫暖,可是她的心並沒有感到輕松。好似著了魔一般,再要將靈力灌注到手串裡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幻翎蟒的靈犀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