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本來已經舒展的雙手再次攥緊,她現在是進退兩難。
若是不進去,角羽就有可能被海松聲因為記恨自己,害掉性命;若是進去,眾目睽睽之下,玄海宗又人數眾多,能不能救出角羽不說,就連她自己也會被搭進去。
正當她揪心不已的時候,就聽見人群裡面傳來胡道遠的嗓音:
“諸位,這個紅衣男子,乃是妖界潛入我們人間的一個為禍之徒。若不是被我宗逮住,九重霄周圍一個村落幾家、數口,就要死在他的毒手之下。雖說妖也有善惡之說,但畢竟我們見過的都是禍害人的。所以,今日我們便要將這只妖物就地火刑處置,以威懾那些躲在暗處的妖物!”
聽到這裡,尹落落實在忍不下去了,再也管不了自己會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平日裡,自己和角羽碰面,即便他從不正經,也不能將其因此定罪。
至少她所見所聞之中,角羽從來都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他只是比較放蕩不羈、貧嘴和貪吃一些罷了。
這麼想著,她就自外圍撥開人群一點點地湊向人群前排。
直待她來到前排,那邊火刑架上熊熊的大火已經呈現洶洶之勢。她只見一襲火衣之人在火中掙紮,先前想著不能縱越而入引人注意的沉穩早就拋諸腦後,雙腳點地便要越向火刑架。
尹落落雙足未起三寸,腰間便多出一隻大手,這人自她身子那頭長臂一攬就將她扣回地面上。
“誰……”
“你這個丫頭長能耐了是不是?你急等著送上門去讓人有機會說你是妖物同黨不成?”
因為被扣在這人身側,她根本無法側目,只是她的發問加諸人家的話音,還有便是這人身上的氣味都一齊告訴她,身在自己邊上這個,才是角羽。
一盞茶後,二人已在人群之外,一個小面攤桌邊等面。
“我要被你嚇死了。”
“我要被你嚇死了!”
尹落落等了他一眼,道出一句,誰知道角羽比她還橫。
“若你不出現,我真當那上面的是你了。”
“若不是見你傻到要沖上去,我至於斷了一尾麼?”
“那臺上的,真的是你?”
“你以為呢?真是流年不利,想我堂堂那什麼…居然被一個凡間的破宗派給擒住了,呼——”
她原以為角羽出現在自己身邊,臺上的人,便是海松聲弄錯了。即便那不是他,也是海松聲的陰謀,僅是陰謀未成罷了。只是卻沒想到,角羽說了那些驚心的話。
“等一下…你說你,斷了一尾?”
“啊?我說了麼?什麼時候?你聽錯了吧?”
“角羽!”
“真沒有!你身負靈力,該知道,斷了一條尾巴再修行千年也不見得不得回來,我至於傻成那樣麼…好的吧,我多吃點面補一補就補回來了……”
角羽本還想在她面前強撐,只是說著說著,便覺得自己的說辭已經站不住腳了。因為若是尹落落真的恢複了有關於斷尾的記憶,自然也能看出他的尾巴是不是斷了一條。
尹落落手裡攥的筷子“咔”地折了一根,面上帶笑,嘴裡含著面條咕噥一句:“嗯,是得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