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對店夥計的話置若罔聞,她凝視著那個猶如未去殼荔枝大小的並且,淡淡地笑著:“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店夥計只當她是個痴人,而掌櫃則是在她和冰球之間看來看去。
雲青閣外堂。
她的左手仍把玩著那顆冰球,右手往懷裡一伸,在收手時候一疊金票已擱在櫃上:“喏!掌櫃數數可夠數?”
這掌櫃多年以來經手的金票、銀票無數,只大致看了看每張的面額,隨後一摸薄厚,就知道這疊金票只多不少。
“夠了,夠了。”
“那我便告辭了。”
他見尹落落出神,也出神地看她。
“哎?姑娘,等一下!”
“還有何事?”
“沒…沒有,姑娘慢走。”
原本,掌櫃是要告訴尹落落,大凡稱得上靈器的寶貝,都是要開祭認主的。只是話到嘴邊,他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尹落落走後足有一刻鐘的工夫,掌櫃還愣愣地看著門口。
“掌櫃,你方才為何不告訴那姑娘靈器要開祭才能憑她驅使?她回去之後東西不能用,再回來鬧事,我們該怎麼辦?”
“多事,你很閑麼?幹活去!”
掌櫃何嘗不知道店夥計說的道理,只是他不但沒有褒獎夥計,反而將其罵走。
他望了望門外已經矇矇黑的天色,心道:靈器自然要開祭才能施用,可那烙水分明沒有開祭,卻自己找上這個小姑娘。哎!真是多年處於凡與靈間,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個小姑娘,本不是有錢之人的孩子而已呀!
……
盛世閣往半月宗的路上。
夜幕明明,尹落落手提著兩個大食盒,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孤身一個人走在夜路上了。
“嗖嗖”的小風在身前身後擦過,卻沒有“一陣風”敢真的湊上前來和她打招呼。
也便是還有半數行程的地帶,平地捲起一陣帶著腥氣的大風,大風至,吹散了方才那些試圖接近她的小風。
尹落落本不打算停下腳步,卻忽被一道涼寒的金光晃到了眼睛。僅僅是眨了一下眼的間隙,她的頸際便多出一把利刃。
她感到頸前的不觸自涼的冰冷,不由得揚起唇角:“卻不知我哪裡得罪了這位,竟甘願放棄領賞的大好機會,執意要殺了我。”
尹落落心裡有數,她得罪的人或不是人,是有限的。
除了玄海、半月二位,也便是那日自稱是魔尊侄子的小家夥。正挾持她的這個家夥身上沒有人味兒,也不像那日小家夥身上的味道,翕動鼻翼嗅之,氣味著實陌生。
這就是為什麼,她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廢話的緣故。
那人沒回答她,而手中的鋒刃更靠近她的皮肉。
感到一絲絲的疼向全身蔓延,尹落落只覺得諷刺:怨不得世人都是凡世皆有利弊,身為人,給了我不少好處。可同時,也再不能如往昔一般,對敵手造成無形的威懾。
她正要抬手反抗,便聽見對面傳來一道可恨的嗓音:“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不好使?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想去煉妖池就給我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