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言語頓挫,她在思量著院中的人和師父到底是什麼關系。比起那個想著避嫌的宗主,她覺得眼前小院中的人更關心師父。而且,師父從來對什麼都十分淡然的,唯獨剛才,她竟是在師父的臉上看出難色,彷彿急於避開院眾人似的。
她不禁大膽猜想:大金蟲,你說…這院子裡的,該不會是師父的仇人吧?
“嘭”尹落落還未聽見幻翎蟒的回應,那小院的們就被人勁力破掉。緊接著,一股強勁的力量好似風卷殘雲似的,直接裹在她的腰際,徑直將她拉向小院內裡。
好像只是一瞬間的變故,尹落落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身在小院中,一個…看上去蕭索到和半月宗格格不入的院落。
縱觀半月宗,凡是她經過的地方,都是潔淨一片的青石板路,唯獨這個院子,積雪已至她的小腿處,都沒人來清掃。
“你…剛才說什麼?紫煙死啦?”
“嗯。”
在老者顫巍巍的話音中,尹落落聽出痛心的意味,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應聲。
“紫煙是怎麼死的?在哪?你可親眼見到?”
“回大長老,師父故在蒼鬱山,弟子親眼所見。”
不似方才的遲疑不決,這一回老者好像很是急切。
“蒼鬱山?蒼鬱山!她那個師兄都不曾出手保她的命?他是幹什麼吃的?”
“回大長老,擊殺師父的,正是玄海宗主,海松聲。”
雖然她明顯地感知到焚月將她的手向身後牽扯,意圖不讓她再說下去似的,但是,她反而覺得眼前的老者不是壞人,甚至可能是師父親近的人,不由將師父的死因沖口而出。
“誰?你說誰殺了紫煙?”
“玄海宗主,海松聲。”
“呼——”尹落落話音方落,一陣強風沖破房門,直接刮向她的腰間。一時間,她穿著在鮫綃紗裙外面的衣袍自腰間被撕成兩半。
她身姿太輕,受不住這沖勁,被沖撞得撞在身後的院牆上。並且,她明晰地感覺到,若不是腰間的天絲紫綾相護,可能被撕裂的,就不止那件外袍。
“小丫頭竟接得住我一掌?呵呵,說吧!你是誰?為何要謊稱紫煙已死?又為何要離間她與她師兄之間的關系?”顯然,老者是依著什麼根據,認為她在挑撥離間。
尹落落單手支撐,單膝及地,才勉強不讓自己直接趴伏在雪地裡。
“回大長老,落落並不曾扯謊。若您不信,我手上有師父親筆留書,再者,師父的屍身還在半月宗停著,只要你前去一看,孰真孰假自然立見分曉。”她心下別著一口悶氣,要不是為了給師父報仇,她眼下又是如此,她是斷然不會在這裡受氣的。
“呵呵,好你個許松柏,明知道老夫出不去這個破院子,就叫一個小丫頭來羞辱於我。難道,你真以為老夫是好欺負的麼?”老者豁然低吼,可他的吼聲卻震得尹落落耳內發疼。
此刻,她只覺得手串緊了緊,垂首看去,那顆因薛紫煙變白的焚月瑩潤光亮,毫不因陽光而黯然失色。隱約之間,尹落落感知到了院子焚月傳出的哀傷。
“撲通”一聲,她放站起身就雙膝及地跪在小院面前。
“若是大長老不信,落落還有東西為證!”
“你還有東西證明?別說那什麼書信,書信亦可造假,別欺負我老糊塗。”
“並非書信。想來您是瞭解我師父為人的,師父將制符之術傳授於落落,不知是否能讓您一觀究竟?”
“你既不怕死,那就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