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擱在以前,就算是自己的弟子,怕是薛師叔也不會如此上心。”
“哎!誰讓那個沈凝妝仗著自家背景,便以為能在薛師叔的愛徒面前作威作福呢?”
“是呀是呀!還死不悔改!”
幾個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地走近沈賢初這邊,似乎是因為訊息太振奮人心,完全沒有注意到沈賢初在這裡。
“你們說什麼!我妹妹已經很慘了,你們還在背後說她?”再怎麼恨鐵不成鋼,妹妹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至親,沈賢初氣紅了眼,起身就沖向那個幾個人。
可現下,這幾個弟子一點兒也不買他沈家的賬。
一個弟子單臂擋下沈賢初怒氣沖沖揮來的一掌,使勁掀了回去,理直氣壯地連連發問:
“沈賢初,難道你是大長老的弟子,就能目無宗規麼?你妹妹持劍傷人可只有你一人見到?而後,她還對尹師妹惡言相向是也不是?不單如此,她對長老也不敬重,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見到了?如此大逆不道,心地又不善良,只她做的,還由不得人說?”
“你…你們……”沈賢初本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此時更是因為沈凝妝被同門懟的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幾個人瞧見他詞窮,皆是不屑地看了看他,擦身而過。
“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錯,還覺得別人都欠他們的似的。”
“可不是,玄海宗宗規素來如此。因為殘害同門被丟進蒼鬱山的,又不是他妹妹一個。”
“不過,尹師妹真的很厲害,連修為都沒有,就能畫出令薛師叔滿意的符籙來。哎,咱們什麼時候能做到這點就好了。”
“就是,真是讓人羨慕。”
望著幾人離開的背影,沈賢初立在雪地裡雙手垂在身側,於衣袖中緊緊地攥著拳頭。
聽著那些人對尹落落贊不絕口,他心道:尹落落,雖說我妹妹有錯在先,但你絲毫沒有悲憫之心在後。你等著,等著我送你去見凝妝!
薛紫煙院落的比鄰小院,尹落落在師父的注目下一口氣畫制五張符籙。
薛紫煙抬了抬手,對尹落落說:“落落,今天就到這裡吧!雖說你身上沒有修為,但同樣消耗你的精力。你才十幾歲,大好的前程還在後頭。”
“可是師父,我還不累。”不是急於表現,尹落落說的是實話,因為對薛紫煙的敬重,她願意說實話。
薛紫煙搖搖頭,喚了外面瘋玩兒的外甥,直接將孩子交給尹落落,要她帶孩子出宗去玩。
二人走後,薛紫煙的身後現出煙白的身影。
“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寵著她,真的好麼?”海松聲負手而立。
“師兄這樣明目張膽地不與同宗弟子著同服,似乎更容易惹人懷疑吧?”現在,一提到尹落落,薛紫煙都是滿眼寵溺。
“師妹!我們還不完全清楚這丫頭的底細,今日蒼鬱山腳下的事,我不是都對你講過了麼?”面對師妹的執拗,海松聲有些無奈。
聞言,薛紫煙收好尹落落畫制的幾張一品符籙霍然起身。
“師妹。”
“師兄真覺得,落落一個人,製得住那冬地龍?又或者應該說,她拆卸得了那大蟲子?”
“師妹,你可是玄海宗的長老。”
欲回房間的人聽了海松聲的話,忽然頓住離開的腳步。
驀然回首,薛紫煙滿眼執著且十分堅定道:“我不管,這個孩子是你親自送到我手上的。我只知道她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我也是為了咱們玄海宗好。如不出事,她便是我的愛徒。若是出事,你來代我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