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落落正為著這個出神,身後門外就傳來訕訕的話音:
“呦!這有大財主給撐腰,就是不一樣,居然第一個得到了‘好住處’。卻不知後院那山上有狼沒有?於狼而言,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丫頭,可比抓我們容易多了。你們說,是不是?”
不消回眸,沈凝妝的話音也不難分辨。
聽見沈凝妝身後還有人附和搭腔,尹落落滿心的無奈,說實在的,比起奚落自己的人,她更喜歡直接了當的狼。
不過,此時此刻,她已經嗅不到院落裡還有屈柔的氣味。
所以,沈凝妝敢這麼大膽,還不是因為沒有壓制她的人在?
尹落落沒回嘴,甚至連頭都沒回。
她嚮往對面那山間的靈氣,要不是天還沒全黑,誰願意聽這些閑著沒事做的女子酸裡酸氣的話。沈凝妝擔心屈柔會不會記她的仇,所以也不能全心全意找尹落落的晦氣,見她不出聲,也便走了。
人盡散,天色慢慢暗了。
合好了門,尹落落踩上矮凳,雙腿跨過裝框,坐在上面方要躍身下去奔向遠山,一道虛影就晃過她的面前。
下意識地,她伸手握住頸際的珠鏈,還沒來得及用力,一隻溫暖的大手就包裹住她這隻手。
愕然之際,尹落落感到自己這時已經身在一個人的懷抱中,側目看去,紅色的衣擺、紅色的衣襟,還有……
連反應都來不及,尹落落果斷地用自己在此人這一側的手肘,狠狠地在他肋骨上撞了一下。
“哎呦!你拐我做什麼?”
“我還沒說你,大晚上的,你鬼一樣的冒出來,是想嚇死誰不成?”
“嘖嘖嘖,小落落,這就是你不實在了不是?你說說你一個在陰魂堆裡打滾都算作是家常便飯的丫頭,好意思說這話?”
“角羽。無事不登三寶殿,別廢話,說吧!你這會兒找上我,想幹什麼?”
已經第三地想要扒開角羽攥住自己的手,只是沒奈何,自己一個女子,現在又是凡人之軀,根本沒有力氣與人家抗衡。
“哎呦,好傷心。”角羽聞言“傷懷”,雙手掩面,假作悲泣。
“左鄰右舍可都睡了,你盡管哭,不過你要是把大家都叫起來。倒黴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她訕訕地提醒。
聞聽此言,角羽忽然正經地收起雙手,看向身側變得精明堪比一日千裡的丫頭。
“咋地,她們一群小丫頭,還能把我怎麼樣?”
“她們是不能怎樣,不過這再不濟,也是玄海宗,大宗中,總該有能看出你是…唔……”
“別吵,我告訴你,以你現在的什麼修為都沒有,又沒靈寶傍身的情形,是不能隨便接近那座山的。你聽見沒?”
“你這是…一直跟著我?”
“誰…誰跟著你?”
“我要喊人了。”
“好吧!我是一直跟著你來著。你說你這個丫頭長不長腦袋的?怎麼能眾目睽睽之下將魂丹拿出來呢?還有,我和你說,玄海宗那個胡什麼的小子可是盯上你了,你自己當心點。”
“胡…他盯我幹什麼?喂?角羽你……”
尹落落再回眸看向身側,原本同是坐在窗框上的人已然不見了。
就這樣,角羽消失以後,她也沒有回到房間裡唯有的那張小榻去休息。畢竟,窗外的那座遠山於她而言,吸引力太過致命。
一夜裡,薄霧未散,曉月明明。
不知不覺間,東方已然擦亮,她方有些睏意,就聽見房子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細碎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