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時,燕七的模樣已經不像在怪他的樣子,可更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難受。
長吐出口氣努力平復了心情,傅家明才如實回道,“燕家都被下放了,燕七怕也逃不過。”
“哪裡?”
剛下火車就趕過來,還沒得到後續的訊息,傅家明也就沒法繼續回答。
這時,待在另一頭床邊的馬秀珍才介面道,“大哥他們一家去了東北的墾地農場,二哥他們是西北的古爾農場,伯伯伯孃則是小七他們那。”
這些都是過來幫忙的張棋悄悄告訴她的。
自從來了醫院只回過家一趟,還是取父子倆的換洗衣物日用品,想打探訊息也沒有時間。
病房再次沉默下來,只聽見儀器發出的聲響。
“我動不了了。”
“什麼?”
“醫生!醫生快來!”
……
“醫生你是說有鈍擊留在顱內的瘀血壓迫了神經所以導致癱瘓?那瘀血散了是不是就能好了?”
“這,傅同志,理論上可以這麼說。”
“那就做手術!”
“以我們目前的醫療環境,還有落後的裝置,這個開顱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有多低?”
“不到兩成。”
雙腿發軟若不是背靠著牆一定一頭栽倒在地,傅家明低垂下頭,頭頂的髮絲掩住了他半張臉。
“家明!”
“雙雙,我家老頭子…”
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從今往後拉撒全在床上,這怕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覺得難受。
傅家明悽慘一笑,他該怎麼告訴他們這個結果。
“家明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們去京市去首都,那邊還有更大更好的醫院。”
“不。”
猛地抬起頭,傅家明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底的光重新亮起,“走!”
“去哪?”
“郵局,打電話!”
……
古市,紅旗公社第一大隊。
不知道找她快要找瘋了的傅家明,蘇寧正在陪著趙盼盼,那對爺孫倆則是借用了書房去商談什麼。
到了下午,燕昌榮與趙盼盼兩人在燕北的陪同下去牛棚那邊上工。
這時騎著車,滿頭大汗找上門來的毛前進急促地敲起了大門。
“毛哥?你怎麼找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