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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時分,熙熙攘攘的鹹陽城外來了三名騎著馬的青年。一個獨臂,揹著一把刀;一個英俊瀟灑,嘴角總是帶著一絲放蕩不羈的笑;另一個則是一個揹著藥箱的矮小黝黑的胖子。
正是李小白一行三人,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走得並不悠閑,雖然沒有出發時那麼著急,但也是一路不停的往回趕。皇帝陛下安排的事情,不管辦的結果如何,總是要盡早讓陛下知道的。
這位不出意外會後世子孫被封為武皇帝的大秦帝王,可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三人在接近鹹陽城十裡的地方就已經不再放馬飛奔了,緩緩的催促著駿馬前進。葉淩峰兄弟兩個這次不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都受到了重大的打擊,雖說一路上已有好轉,但此時,對於回家的迫切卻是從未有過的強烈。無奈的是,當今皇帝陛下登基之後下過嚴令,靠近鹹陽十裡,不準快馬前進,唯一的例外就是十萬火急的驛使。他們三個雖然帶著隱秘的任務,但畢竟只是些許的皇家辛秘,陛下都未必放在心上,實在算不得十萬火急。所以他們也只能慢慢的走著。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高大巍峨的鹹陽城,李小白還是被它的雄偉壯麗所折服。風吹起他額頭的長發,露出了眼眸,裡面不止有著對偉大建築的震撼,還有迷茫與惆悵。
葉淩峰已經八年沒有回來過,他看著城門上方的“鹹陽”兩字,透露著一種金戈鐵馬般的鐵血狂放,心裡卻生出一絲苦澀和失落,只感覺自己似乎了失去了某些重要的東西,心裡空蕩蕩的。
向來沒心沒肺的葉淩軒注意到了哥哥的異樣,擔心他還是有些想不開,摟過他的肩膀道:“哥,我們回家了。”
葉淩峰迴過神來,勉強的笑了一下道:“好,我們回家。”
葉淩軒看向李小白,發現他也是一臉的低迷,便問道:“李兄,你沒事吧?”
李小白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想起了我已故的父母。”
“父母?”葉淩軒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李兄,我還從來沒有聽你說到過你的家裡呢?”葉淩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問,李小白表情很是失落,想到的必然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李小白看到了葉淩峰的動作,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他調整了一下情緒,但還是充滿懷唸的說道:“我的父母也是藥神宗的弟子。當年下山遊歷的時候結識了一位遊俠,三人性格相投,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好朋友。同行數月,幾乎是無話不說,便互相的說明瞭自己的身份。原來那位遊俠竟是世家子孫,但是三人關系甚好,父母有都是江湖中人,也不在意什麼門第身份,所以相交甚是親密。分別之後我父母一起會山,結為夫妻。
在我五歲那年,那位遊俠來到藥神宗,請求我父母的幫助。礙於當年的情面,我父母便答應了下來,帶著我來到了京城,最後還做了太醫。
只是沒想到,在我十歲那年,突逢大變,父母客死異鄉。而我則是被師父帶回了藥神宗。”李小白微笑著講述自己的過去,雖然是在笑,但是眼角卻濕潤了。
葉淩軒想要安慰,卻有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內疚道:“李兄.......我不是有意要讓你想起傷心事的!”
李小白擦了擦眼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放心吧,我沒事。”
李小白感嘆道:“上次和三皇子殿下一起來,因為剛到門口,就有人來給三皇子殿下傳訊息。事態緊急,三皇子也沒有遵循禁令,就帶著我急急忙忙的進了宮。我也沒有能好好欣賞一下這鹹陽城,這次總算是看了個好,不料卻只有傷感啊。”
葉淩軒聽了心裡更加愧疚,剛要張嘴說話,李小白就捶了他一拳,笑罵道:“我又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沒那麼容易想不開。”忽然想到了葉淩峰,趕忙道歉道:“那個葉兄,我不是說你........”
葉淩峰苦笑道:“沒事,我還沒那麼脆弱。”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葉淩軒看著氣氛尷尬,便想著從中調節一下,趕忙道:“李兄,要不今天你就不要回府了。你那兒也沒幾個熟人,不如到我們家裡來小住幾天,也算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
葉淩峰也道:“是啊,這次還多勞你幫助我們兄弟,也讓我們好好報答一下。”
李小白擺了擺手道:“我還是不去了,上次去三皇子府上蹭了幾杯酒,就被陛下警告過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自己家吧。等過兩天這件事情安穩了,我一定上門拜訪。再說了我還放心家裡的一些藥草,那些下人們肯定是沒有照料好的。”
“李兄......”葉淩軒還想再邀請一下,卻被葉淩峰阻止的眼神打斷,無奈道:“李兄,那過兩天你可一定要來啊!”
李小白抱拳道:“一定一定!”
...................
李小白三人都有官職在身,不用和平民一般排隊檢查,能夠在亮明身份後直接進城。三人進城之後便分別,各回各家。
李小白回到自己家門口,看到掛起來的高高在上的禦賜“藥園”牌匾,心裡並沒有什麼歡喜。門口的下人看到李小白回來,趕緊過來替他牽馬。
老管家從院子裡跑了過來,跟他報告一下他離開的這半個多月裡,院子裡的一些情況,無非就是哪些藥草長得茂盛,哪些枯萎了這類的小事。李小白倒是很想知道一些京城中的事,哪怕只是八卦也好,但是卻識趣的沒有問。他知道只要自己問,老管家就必然知道,也一定會說,只是那樣會惹得一些人不高興,索性也就不多問了。
揮手讓老管家離開,李小白孤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裡打掃的很幹淨,只是李小白卻很不高興。因為他曾經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入臥室,哪怕是來打掃也不行。或許是他這個命令更加的引人懷疑,所以並沒有得到貫徹的實行。反而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明目張膽的來打掃,想必還仔細的搜過一番,只是必然不會有什麼發現。
李小白並沒有要責怪的打算,要是責罰下人,只怕這一院子幾十個人都該罰。他也沒有能力去責罰這些人,他們也不過是棋子,被掌握在別人手裡。
李小白嘆了口氣,喃喃道:“這裡,終究不是我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