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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平凡 中）
“不過，黑老，這半年大家都看在眼裡，你對這傻小子那麼好，還整天教他讀書，寫字，這個傻小子還挺爭氣的，竟然全都學會了。”
一些路人驚奇的說著，皆對黑臉老者能找到這個看起來有些傻呆的小夥子感到幸運；黑臉老者他那彎曲下來的腰板挺直，喜笑顏開，很開心。
“不過這傻小子平時沒事總是到鎮口那裡傻看，好幾次被人打走，也經常不說話，這樣下去可不能給他找個好媳婦啊！”
聽到這話，黑臉老者的臉耷拉下來，有些陰沉，他也沒有辦法，一起生活近半年，這傻小子對他才有些聽話，平時間，想要拉動他都不行，脾氣倒是倔的很，不管他如何嚇唬，教育，就是不聽，半年的時間，這傻小子經常半夜就偷跑出去，隔個十幾天他就能夠得個感冒，發燒什麼的，要不是最後，黑臉老者大半夜完守著，只怕這傻小子早就病死了。，為此，黑臉老者倒是多出了許多白發。
“臭小子，撿好了沒有，我們還要去別處講故事呢！”黑臉老者催促青年，腦袋裡卻在想著其他事情，剛才路人說得話卻是讓黑臉老者起了心思，仔細看向拿著布袋的青年，下巴處，唏噓的胡須已經長出，雖然不知這臭小子的真實歲數，可也是可以觀察出來的，已經有二十三、四，這是黑臉老者自己的判斷。
“我家那外出的孫子歲數算起來應該也跟臭小子一樣大了吧，是時候，給他找個媳婦了，別人家連孩子都有幾個了……”黑臉老者喃喃自語，佝僂著腰，手中拿著的竹竿輕輕敲地。
夜晚，小屋中，一張放著兩碟小菜的桌子前，黑臉老者一臉慈祥，看著對面青年一幅笨拙吃飯的樣子。
“臭小子，說多少遍了，吃飯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黑臉老者收起在外界板著的臉，滿臉笑容，他看起來很慈祥，帶著微笑，夾著菜不斷往青年的碗裡加。
“臭小子，爺爺幫你找個媳婦要不要啊！”
“……”青年一隻手笨拙的挖著手中的飯，嘴上都沾上了幾顆飯粒，對於黑臉老者的問話，他根本就沒有回應，黑臉老者無奈的看著，思緒萬千，這半年的生活倒是真的把這個到現在都不知名字的臭小夥當成自己的孫子來對待了，教他寫字，這個傻小子甚至最初連如何拿筷子都不會，還花了幾天才學會現在笨拙的拿著筷子。
最後輕嘆一聲，黑臉老者臉上的皺紋在這半年之間又增加了許多，他身影佝僂，白發蒼蒼，黯淡無光。
接下來幾天，黑臉老者開始忙活起來，一天幾場的故事會減為一場，空閑起來就去找那些什麼三姑六婆，忙這忙那的。
“哎呦，我說老黑啊！你家那小子想要找媳婦太有難度啦！整天一幅痴呆樣，每次一有空就呆在鎮口那裡這大半年來，在鎮裡可都是出了名的……”
“現在的姑娘們都是想那些個所謂的好苗子，就是那些什麼修煉後能夠打死一隻老虎的人，嘖嘖，一搭上這種人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連續找了幾個媒婆，黑臉老者的臉色越來越黑，家裡那臭小子想要找個媳婦真的是太難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己現在歲數越來越大，現在不替那個臭小子找個媳婦照顧，以後可就難辦了.
就在黑臉老者愁眉苦臉的時候，一個媒婆找了上來。
“哈哈！老黑啊！你家那傻小子有福啦！”她一張笑臉，毫不忌諱正坐在一旁的青年，大大咧咧的說著話。
“嗯？什麼？”黑臉老者一臉不解。
“有一家人打算賣掉自家的女兒，只要一百個銅子，這可是一件好事啊，你看，你家這傻小子，幾乎是沒有人願意嫁給他的，這要是…………”
聽著這媒婆的話，黑臉老者陷入了沉思，這樣好像也的確是個辦法，不然還天真的認為家裡這傻小子能夠吸引到別人家的妹子？想到這，黑臉老者瞬間就笑了。
思前想去，最後黑臉老者答應了那媒婆，明早去見那一家子人，看看情況。
隔天，天色未亮，烏濛濛，黑臉老者便已經起床，他換掉了平日間出外講故事的時候穿著的老舊衣衫，穿著一件新買的衣服，一頭白發也是洗幹淨，拿起珍藏已久的錢袋子，他早早的便出去買了幾個大包子留在家中，看著床上呼吸平穩，睡著覺的臭小子，黑臉老者搖搖頭，轉眼間半年就過去了，自己這身體也越來越不好，這幾天就真的是連腰都不能彎下，講話也不像以前那樣洪亮大聲。
再次嘆了一口氣，黑臉老者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天色依然灰濛，黑臉老者往著目的地走去，那是朝劍鎮之中偏僻的一個小茶館，走過四通發達的小巷，最終終於來到那間小茶館，還未進入這茶館，便依稀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哭泣聲，黑臉老者眉頭微皺，昨天那個媒婆也說了，這一家子的人並不是這個鎮的人，只是途經這裡，不知因何原因，竟然打算買掉女兒，雖然一百個銅子很多，可對於黑臉老者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但願那個女孩子長得還可以。
走入茶館，前臺掌櫃無精打採的趴在桌子上，店小二同樣一幅無精打採的樣子，臉色睏倦，顯然還未睡醒，眼皮一沉一沉好像又要睡去。
茶館不大，一目瞭然，館內只有一張桌子有坐著人，黑臉老者雙眼眯起，看了一眼，一對中年夫婦，各帶著一個孩子，其中那中年婦女淚眼婆娑，緊抱著懷中的孩子，而坐在旁邊，則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腰間挺直，雙眼也是微紅，不捨的看著中年婦女懷中的孩子，他的大手也是緊抓著身旁的孩子，那是一個小男孩，小小年紀，倒是生得眉清目秀，一張小臉通紅，雙眼帶著淚光看著對面緊抱的兩人。
在一旁，昨天那個到黑臉老者家裡的媒婆坐在一旁，有些厭惡的看著這一家子人在哭哭啼啼著，看著茶館外走來的黑臉老者，立刻扯了扯正抱著懷中女孩哭泣的中年婦女。
黑臉老者慢慢走來，一身新衣的他現在看來卻也像是個富有的老爺子，選了一張椅子坐下，只有一接近，黑臉老者才發現了那中年男子的不俗，他濃眉大眼，雙眼之中有著些許滄桑，他也算是比較冷靜了，沒有那中年婦女哭成那樣。
那個中年婦女有些不捨，最終看了看身旁那個中年男子，還是掩面拋下了懷中的孩子，竟然就這樣跑了出去。
離開中年婦女的懷抱，那個女孩子也顯露出來，黑臉老者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年輕的小女孩，年紀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一張稚嫩的小臉帶著堅毅，雙眼之中雖有淚光出現，可卻沒有流出，被這小女孩生生的忍住了，這小女孩倒是不醜，相反，倒是與那個小男孩一般，生得很清秀，瓊鼻如玉，大眼睛微紅，她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很破舊的衣衫，這一家子人看來還真的很貧苦，只是他們到底是那來的？要知道，就算是離這裡最近的小鎮也是有數十裡遠，中間無數野獸縱橫，他們一家子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黑臉老者雖有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聽那媒婆所說，賣完這個女兒他們還要離開。
一番談話，這中年男子說話很不一般，冷靜，談吐間總是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似乎以前任值過什麼官一樣，這是黑臉老者多年以來的直覺，這中年男子倒是沒有說什麼廢話，只說了幾句好好照顧女孩，來日必有重謝等等。
接過黑臉老者拿出的錢袋，他嘆了一口氣，抓住一直蠢蠢欲動的小男孩，走了出去，留下那個小女孩，隨著中年男子的離去，她雙眼又是一紅，可依然忍住淚水、沒有流下，靜悄悄的站在黑臉老者的身旁，沒有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