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他手中鐮刀舞得呼呼作響,捲起一股戾氣只往人群撲去。伴著噗噗聲響,一塊塊血肉模糊的殘體紛紛飛起,在鐘飛龍四周落下血肉之雨。
“哈哈!好久沒有殺得如此痛快啦!”崔刈殺得性起一聲狂嘯,猶同猛獸。
鐘飛龍感覺有血水落在臉上,慌忙用手擦拭。卻大驚失色,哪裡是血水落在臉上。分明是自己的頸脈在噴血。一隻大鐵爪正抓著自己的頸部。那鋒利的爪刃切斷了他的頸脈,鮮血噴湧而出。
“地獄五虒!!!”
鐘飛龍脫口而出四個字。這句話意味著,他們有五個人,除了頸部這只虎爪。還有四個人手中拿著四隻虎爪,在黑暗中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分別瞄著他的心髒,頭頂,雙腳。
鐘飛龍深知,與虎爪相連的另一頭還有一把鋒利的匕首。如果不能掙脫虎爪,那匕首就會直刺自己的要害。
別無他法,只能忍痛用手將虎爪掰開。可哪裡掰得開,那虎爪越拉越緊,已深深嵌入了他的肩膀,拿住了那根肩胛骨。他明白除非將骨頭卸下,或將鐵鏈砍斷。否則別想逃脫。
情急之中鐘飛龍轉動身體,把鐵鏈纏在腰上,這樣勉強抵去了些拉力,虎爪才不會越拉越緊。他終於覺得肩上之虎爪似乎鬆了些。但早已無力將虎尾爪取下,可能是失血過多頭有些暈,也可能是血液糊了雙眼。鐘飛龍覺得雙眼一片模糊。只看見赤,白,青,藍,紫,幾張飄忽不定的臉,在火光照耀下如鬼臉般晃動著。
鐘飛龍似乎失去了知覺,他甚至已不再感覺到身上的疼痛。縱然現在又有四隻虎爪分別抓住他的雙腳,頭蓋骨和肋骨。
五虒就像五馬分屍般,拉著鐵鏈朝五個方向奔去,如果此時不反抗,鐘飛龍肯定會被撕成五塊。
在這最後一刻,他本能地迸發出所剩的全部功力,將全身骨頭緊緊縮成一團。但這僅是徒勞的最後一搏,對他而言,只是選擇了一種相對不那麼慘烈的死法。
因為五虒甩出了匕首,五把匕首同時刺入了鐘飛龍的胸背和兩肋。
“為什麼……”只有這三個字連帶一口鮮血從鐘飛龍口中噴了出來。鐘飛龍跪落地下。
崔刈冷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在鐘飛龍眼前一晃。鐘飛龍當然認識。這正是他寫給其他幫派,欲齊聚於泰山,鏟除殺手營的信函。
崔刈掏出火折,吹了口氣。火折冒出一點螢火,他點燃了信函,又將這燃燒著的信紙狠狠地砸在鐘飛龍的臉上。
“哼!自不量力!竟敢和殺手營作對。這回知道厲害了吧!”崔刈揮舞手中鐮刀,又向手下人瘋狂喊道:“給我殺,統統殺光,今天老子要滅了龍虎幫!”
“父親!父親!……”鐘玉瑤悲痛地呼喊著,奮不顧身地殺了過來。鐘飛龍迷糊中聽到女兒的聲音,他當然知道玉瑤怎會是這群人的對手。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抱住崔刈。大呼:“玉瑤,快逃,快逃……”
鐘飛龍的聲音突然斷了,他眼中的一切也隨之凝固。因為此刻,崔刈的鐮刀穿透了他的胸腔。
他的手仍死死抱緊了崔刈的一隻腳。五虒的虎爪緊扣在他身上,一時半會兒取不出來,鐘玉瑤方才有機會,在手下人拼命地拖拽下,哭喊著向街上逃去。
“給我追,一個也不能放過!”崔刈率五虒呼叫著,緊追了過去。
……
原來那日在海上,崔刈想親自試那火炮,火炮卻炸了膛。崔刈被炸了,回去後好一番醫救,總算撿回一條命。卻終是成了獨眼龍。
這事讓那戴鐵面具的公公知道了,很是惱火。大罵催刈無用,不配做殺手營的營主。
崔刈急了,便想:定要做出些“功勞”讓公公看看,否則連營主的位置都將難保。恰好秘探截獲了龍虎幫之信函,崔刈看罷大怒。當即就暴吼一聲:
“我要滅了龍虎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