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日,書劍閣寧無才果然宴請金世雄,一塵等人。待酒菜俱備,一幹人等席中坐定。
忽聞閣中弟子報曰:“有客到。”
眾人正不知何許人也。那客人卻是人未到,聲先到。打著哈哈,“無才小弟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如此熱鬧場合,也不吱唔鐘某一聲!”
你道是誰?原是龍虎幫幫主鐘飛龍,攜嬌女鐘玉瑤不請自來了。寧無才不想怠慢,忙上前迎接。
鐘飛龍卻不先與之搭話,只煞有介事向玉雪恭敬道:“大劍派南方統領龍虎幫幫主鐘飛龍拜見玉雪盟主。”
玉雪見他如此,心裡已老大不高興。卻也只好和氣道:“鐘幫主不必客氣。玉雪愧不敢當。”
鐘飛龍也不容寧無才領坐。自搬了座椅,坐於玉雪一側。鐘玉瑤則坐於金世雄一側。
金世雄之金錢幫雖與鐘飛龍之龍虎幫有些許生意往來。但也免不了暗中爭鬥。金世雄遂有意道:“鐘幫主因先前還未到揚州,所以且不論寧閣主有否邀請鐘幫主,但鐘幫主總歸是遲到了,按規矩理應罰酒三杯。”
鐘飛龍輕蔑一笑,又因自己大出金世雄一輩,遂用長者之語氣道:“金幫主年輕有為,幹得不錯。我就欣賞這樣的後生。不管敬酒也好,罰酒也罷,有酒喝自不必推辭。”言罷自酌三杯,一飲而盡。
“鐘幫主果然豪爽。”眾皆拍手稱贊。
金世雄見罷,也豎起大拇指,“鐘幫主不愧為江南第一幫之幫主,果然是毫不含乎,豪爽之極。”
“哪裡,哪裡,金幫主更是後生可畏,精明能幹……”
於是二人又好一陣互相吹捧。
鐘飛龍又與一塵,墨離,薔兒相互問候,且不忘贊美寒暄一番。方才對玉雪正色道:“盟主,我已依您之令擬好書函,欲召劍派秋後於泰山之巔相聚,商議共伐殺手營一事。”鐘飛龍向女兒鐘玉瑤示意,鐘玉瑤則取出信函交予玉雪一覽。
玉雪心驚道:這個鐘幫主,明明是他自做主張嘛,我何時曾令他寫信函?那天只是說待統一商定日子,他卻已定在秋後,連地點都定了。在這麼多人面前又不可直接否認,損他顏面。只道:“秋後?是不是太快了?不是說不急於一時嗎?”
“我想此事不易延遲,否則殺手營一旦獲悉我們的計劃,勢必先下手為強,採用逐個擊破之法。則悔之晚矣。”
玉雪無奈,便道:“既如此,泰山一聚也可,至於鏟除殺手營,且等各門派聚於泰山之巔後,再集思廣議且好。”
“盟主英明,便依盟主所言,先將信函發出罷。”鐘飛龍遂請玉雪於信函上蓋了盟主之印戳。
此時,寧無才已遣些弟子,於廳中演練劍陣和書畫琴樂,以來助興。不覺已入夜,宴飲半途,便偶有賓客離席自便,乃是尋常。金世雄也起來走動一番。
宴客廳後,便是那書劍閣。金世雄見只有三五弟子執守。便瞅了個空當,飛身上了閣樓。用帕子蒙了臉於那樓中四處窺探。
忽然,一個人影在前面快速地閃過。當夜天黑無月,只有燈籠中透出些微弱之光。十步之外便是一抹黑。
但金世雄依然覺得,此人身影有些似曾相識。只是閃念之間容不得細細回想。便不動身色,悄悄跟了過去。不想那人早已察覺,藏於轉角處,待他走近。忽的踢出一腳。
金世雄實非等閑,自能避過。他順勢使出一招“摘星探月”右手向那邊抓去,那人聽得風聲,側身急避。焉知這招“摘星探月”乃虛實結合,暗含變數。
不料金世雄手腕一轉,變作反手一抓,正扣在那人胸部。金世雄只覺異常柔軟,也未多想。因右手已大慨確定此人位置,又用左手,使一招“按圖索驥”很容易捏住了她的脖子。
金世雄又覺得手感柔滑細膩。方才覺悟,心道:不好,對方八成乃是一女子。
遂轉身湊近一看,雖然那人也似他這般用帕子蒙著臉,但金世雄仍然很容易看出是誰,他先是一驚,又輕聲驚道:“鐘玉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