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教王爺費心了!”看著他那張久經沙場的面容,麗妃心想:你處處想著我的安危,卻連親切的喚你一聲都要小心翼翼。眼角閃爍著又憐又愛的柔光。
“去看看槿妹吧,這些年你那若大的王爺府,想必也似我這蘭馨殿一般冷清,漫漫人生總得有個女子伴你身側呀……”
“娘娘不要只顧他人,自己身體也需小心呵護著些。”趙賢又囑咐數語,終究告退。
不見便牽念,見了又如何?不過像這般說上幾句罷了,總是如此。
安葬了太後,又封賞了功臣。新皇如今只剩下一件頗為頭疼的事。那就是如何處置平天王。朝中眾臣多數建議殺了平天王以絕後患。但趙賢卻不贊同,這也是麗妃(如今已是麗太妃)的意思。加上一塵多次為平天王求情。新皇正不知如何是好。
平天王在獄中卻嚷著要見新皇與一塵。
新皇本不想見,但想來畢竟兄弟一場。不如看他說些什麼。遂令人於宮中擺下酒食,三兄弟坐下飲談。
“我們兄弟三人有多少年沒有聚在一起暢飲了?大哥,二哥還記得兒時我們曾無憂無慮一塊蹴鞠,擊毬嗎?”平天王舉杯敬酒,自先滿飲一杯。
“如果我們不是生在皇家,就不會像今天這般。”新皇望一眼平天王長嘆一聲。平天王依然滿臉傲氣,嘴角露出那種熟悉而輕蔑地冷笑。
“三弟當初何苦不聽我勸,我們三人誰做皇帝不都一樣嗎?”一塵希望三弟能在二弟面前服軟,甚至為他自己求情,表明今後不再覬覦皇位,以搏得新皇的信任,從而饒他性命。
但平天王似從未抱任何希望,“自古成王敗寇,我自認問心無愧。死亦無憾,我只想問二哥,如今你做了皇帝心中就沒有一絲絲愧疚嗎?”
“大膽,階下之囚竟敢不恭不敬!”說話的是新皇身邊貼身侍候的太監柳無情。自新皇登位後,柳無情深得新皇信賴,不離左右。
“大膽!”一塵蹙眉以杯擊桌怒斥柳無情,“我兄弟三人說話,怎容你一個卑賤的侍人插渾。”
“還不快退下!”新皇大喝一聲,將一杯酒用力潑在柳無情臉上。“皇上息怒,奴才該死!”柳無情心知不當,撲通跪地,然後像只被主人踢了後夾了尾巴的狗,弓著身子瑟瑟退下。
平天王卻異常平靜,全當沒這回事,只是仍舊那幅冷傲表情,“你想如何處置我,殺了我,或者終生軟禁,還是流放?我希望你痛痛快快的殺了我。是不是大哥為我求情讓你很為難,你盡可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緊接著他又飲盡一杯酒,似下定必死之決心,“是不是你篡改了父皇的遺旨?而遺旨上所寫的承位者是大皇子!你若是敢當著大哥承認了,我就自行了斷,免得你為難!”
“三弟!”一塵拉住平天王,怕他激怒了新皇。平天王卻撇開他的手臂,扭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大哥,謝謝你為我求情。雖然是你設計攻下幽州,又俘獲了我。但三弟我不怪大哥。因為這個皇位本不是我的,我是謀權奪位,是罪該萬死。”
平天王接下來的語氣由冷傲變得憤慨,又似是隱含對一塵的失望,“但你要明白,這皇位本應是大哥你的呀!”
“可是大哥不想做皇帝,所以理應由我這個二皇子來做呀!”新皇似終於找到辯解的理由。
“哈哈哈!所以你就改了遺詔,對不對?哼!你終於承認了,是嗎?”平天王從桌子對面將身子伸向前去,睜大眼逼視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