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便嚇得流淚,然而她又擔心自己哭出聲便影響江帆,只得咬著唇。
“江帆,不要管我,”婦人說著要掙脫江帆的懷抱,如今她在他懷中,只會是個累贅。
然而也就是她這一動,讓葉行有了可乘之機。
葉行的劍就要穿過江帆的胸膛,就要殺死江帆。
說時遲那時快,婦人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勇氣,上手便要抓住葉行的利劍。
葉行見此瞳孔一縮,他從前跟隨瑞王徵戰沙場,包圍中楚百姓,如今就算不再是一名軍人,可拿刻入骨子裡的信念,讓他如何能對一個婦人下手……
然而內力已出,收回不易。
即使盡了全力,卻還是沒能完全收住。
就見婦人身上雖然沒有受傷,卻還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般的傷勢在有武功的人身上只是小傷,但對於沒有武功的婦人,雖不知死,卻已經是十分嚴重的傷勢的。
“惠紅,”江帆抱住婦人,小心擦拭著她嘴角的鮮血。
婦人咬了咬牙,沒有讓自己暈過去。
“虎子哥,”婦人喊了一聲,“讓我和他說幾句話。”
江帆搖頭,不肯,“沒有必要。”
而這時一旁的葉行開口了,“她要說,我便聽著,我倒是要聽聽你們能有什麼樣的說辭。”
江帆握拳,差點再次出手,卻被婦人阻止。
名叫惠紅的婦人撐著起身,看向葉行。
“這位兄弟,我不知如何稱呼你?”惠紅面色有些蒼白。
“你有話直說,其他的不必客套,”若是他人,葉行是不會有這樣的態度的,可偏偏這人就是江帆的棄妻子,江帆背主必然和她有著莫大的關系。
“當年虎子哥受傷,被我所救。而我是距離此地大約五裡地的平涼村百姓。我救下虎子哥不久之後,便有人一路找到了平涼村,”說到這裡,惠紅的眼神帶著恐懼,“那些人一來,村長出門詢問為何來,可話剛落村長便被殺,其他村民見此便也是怒了,拿著鋤頭菜頭便沖了出來要拼命。”
惠紅哭出聲,“可我們普通百姓,如何會是那些人的對手。一時間平涼村百姓年輕的男子都死了,而村中的女子都被……”
“不要說了,”江帆喊了一句,終究不忍讓惠紅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惠紅看了江帆一眼,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村中的婦人都被那群人姦汙。女子失貞,多麼可悲的事情,這些人不忍受辱咬舌自盡的有,後吊死的有,或投河的有,或撞牆而死的有。”
惠紅說到這裡,忍不住握緊江帆的手,“就只有我還茍且活著,我當時就想著明明做畜生的人不是我們,為什麼我們要死?就算茍且,我也是要活著。”
惠紅猛然抬頭看向葉行,雙眸泛紅,“那場屠殺之後,平涼村百餘人口如今只剩十多人,幾乎都是老人,除了我,還有小虎。”
“小虎便是我和虎子哥的孩子,”說到這裡,惠紅的眼神才有了一點柔和之色,“當初我不是不曾後悔收留虎子哥,可到底已經這麼做了,結果也造成了,平涼村百姓因我們而死,而剩下額這些老人,如沒人照料,不用那些畜生回過頭來再殺,不久之後也會餓死。”
“便是那時候重傷未愈的江帆說他會留下來,”惠紅看著葉行,手指著江帆,“那時我哭著喊著罵他,說你留下來作甚?留下來還想再害死我們剩下的這些人嗎?”
“當時他重傷未愈,他卻說他會留在平涼村,”這時惠紅笑了一下,“留下來當一個普通的山野村夫,照料我們這些活下來的人,而這一照料便是快十年。”
206.虎毒尚且不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