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尉源聞言卻也沒有點頭,“太子帶回來的這位清淺的身份可調查清楚了?”
“回父親,這位清淺本是中楚浣衣局的洗衣宮女,後因不堪管事侮辱,半夜逃走,進去當時太子所住的地方,為太子所救,而後便一直跟在太子身邊。”
“洗衣宮女?”黎尉源沉吟一聲,“若沒有過人之處,太子不會將其留在身邊的。”
“之前太子說她醫術精湛,是不是因為這樣?”黎世鳴猜測道。
“可能,但是卻也未必,”黎尉源搖頭,“只是看近日太子對這女子的態度,恐怕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聽聞太子之前在賞春宴說,在場所有的貴女加起來都不如這位清淺一人之重。”
黎尉源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當年為父不同意靜秋進宮,想為她另擇佳婿,為父還記得當時靜秋是這麼和為父說的,‘舉凡天下男子,皆不如他一人’。”
話剛落,又見黎尉源忍不住一笑,“剛才說兩人不像,如今卻又說過這般相似的話。”
幾人聞言也紛紛嘆了一口氣,近年來,父親更時常唸叨靜秋了。
“那位清淺便也不要再調查了,太子不是不穩重之人,定有他的原因,”黎尉源收回思緒,“以後只要太子的行為舉止沒有威脅到這天祁的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便隨他而去。”
“是,兒子明白,”
幾人也知道,父親對太子還有著不一樣的情感,這樣的情感是建立在太子是靜秋唯一留在這世上的一個想念。
只是就算如此,卻也不足以古琴說出這樣的話,他們仍然記得當時父親扶持當今皇上的時候,最時常做的事情便是勸諫皇上。
只要不威脅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便隨他而去。
這是極大的信任,也是最高的褒獎。
父親看人一向準,太子確實不一般!
“好了,此事暫且不說,”黎尉源看向黎世鳴,“回西園看看禹沁可都好了,缺什麼直接去庫房拿,她是個好孩子。”
“是,兒子替沁兒謝過父親。”
“我如今也上了歲數,這右相府也不知哪天便不是右相府了,你們兄弟三人不分你我,屆時該要互相扶持才是。”
“父親!”幾人紛紛出聲。
黎尉源擺了擺手,“都回去吧。”
看著黎尉源日漸蒼老的面容,黎氏三兄弟心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苦澀。
“兒子告退。”
幾人出去,整個書房中只剩下黎尉源一人,而這時候房門被推開,只見伺候了黎尉源幾十年的老奴皺升走了進來。
“老爺,喝杯參茶養養神,”皺升將一茶杯放在桌上。
“皺升啊,靜秋這一去也有二十年了。”
“是,”皺升應了一聲。
“太子如今成長成這般模樣,我日後也有臉面下去見月爾和靜秋了。”
盛月爾,右相夫人,已故三十年。
話落,便見右相沒有再出聲。
過了好一會,只見皺升走到一旁的櫃子,將其開啟,從中拿出一件大氅,隨後走到黎尉源身邊,將其披在黎尉源身上。
只見此時的黎尉源已經閉目睡了過去,面容安詳,只是霜白的發色,還有臉上那一道道溝壑都道盡了他的疲倦。
與此同時回到西園的黎世鳴才看看收起自己心中的酸澀之感。
他直奔沁梅苑。
“參見二爺,”眾人行禮。